姜念汐一手支着下巴,迟疑道:“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与敬妃娘娘只是第一次见面,再者她意在替裕王选妃,让我去参宴应该也只是凑个数而已,即便我被贵妃娘娘冷讽几句,她也根本没必要赏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余雪菡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猜是你想太多啦!敬妃娘娘没有女儿,看到你这种模样的自然喜欢。皇上子嗣不丰,宫里本就没有公主,敬妃娘娘虽然有裕王,但对女孩儿也颇为喜欢,也许她想将你认做义女呢!”
姜念汐下意识点了点头,觉得她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反正不管怎么说,既然赏给你的,你安心拿着就是了,”余雪菡笑眯眯道,“再过一个月便是到京郊猎苑进行围猎的日子。听我爹说,这次围猎除了卫所、京都大营、年轻文武官员和世家子弟随行,宫里的娘娘和官家女眷们也会前往呢。说不定你也会去,到时候你就在脑袋上镶金戴玉,迷死那些未定亲的男子,好好挑一个品貌俱佳的夫婿。”
姜念汐呵了呵气,直接上手要撕余雪菡的嘴,对方站起身就跑,直到被姜念汐堵在角落,才笑着一个劲地讨饶。
闹过一阵之后,姜念汐喘口气,才不解地问:“以往围猎,娘娘和贵女们也会前去吗?”
余雪菡喝了口茶,道:“那倒不是。去年皇上龙体欠安,没有举行秋猎,所以今年才要大张旗鼓地进行一次春狩。这次皇上心怡神阔,特意带娘娘们前往,既然娘娘们随行,那官家女眷前往也在情理之中了。”
姜念汐默默点了点头。
她才艺不出众,不会骑马打猎,只有射箭马马虎虎,就算再怎么说,这围猎也不会有她什么事。
不过,自春狩一事确定下来后,姜怀远倒是日日忙碌不已。
这次要去参加春狩的人数比以往多了几倍,大周猎苑附近的行宫居所不足,工部需要临时加设殿房,还要在校场处建看台,事关重大,姜怀远需要亲自监督。
这些日子以来,他甚至宿在工部的值所,最近几日更是直接去了行宫,一连呆了好几日才回来。
本来前些时日姜怀远又选了几个年轻合适的官家子弟,姜念汐也在自家府邸里看过册子——都是些温润知礼的士子,还算合眼缘。
不过因为姜怀远太过忙碌,这事也一再耽搁下来,只有等忙完春狩这些事,才能把女儿的亲事提上日程。
如此以来,姜念汐便乐得呆在府里消磨时光。
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成亲——在自家府邸多自在,但虞世子还有裕王的眼神,让她心生警惕,为求自保,还是早早嫁了人安心些。
不过,自上次之后,敬妃又召她进宫了两次,但每次都是单纯喝茶聊天,或者拉上几个宫女一起玩叶子牌。
姜念汐也放下心来。
敬妃娘娘温柔和善,看她的眼神也充满慈爱,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看来,果真是她想多了。
再过两日便是春狩的日子,姜怀远倒是罕见地按时回了府。
不过,他回府后没说几句话,又一头扎进书房翻图纸去了。
姜念汐心疼她爹,亲自熬了碗参汤端到书房。
长方翘头墨色书案上,一张绘着行宫居所位置的图纸摊开,他爹正在垂首细看,还不时拿墨笔标记。
姜念汐瞄了一眼,行宫内女眷所居的东苑与外殿分开,各处居所错落有致,整个行宫从所占位置来看,竟然比得上小半个皇城。
“爹,喝完参汤养养精神,”姜念汐将汤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轻声道,“行宫的事,都忙完了吗?”
姜怀远把墨笔搁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头,语气倒是十分轻快:“差不多了,后日皇上率众人启程去猎苑,这行宫便是居住之地。工部在原来的行宫的殿室上,又增设了一些临时居所,方便增设的巡逻护卫休息。”
姜念汐坐在书案旁,好奇翻看了一番图纸。
姜怀远喝了半碗参汤,捋了捋胡子,沉声道:“呆会儿武骧卫的裴指挥使会来府中拜访,你翻看的图纸便是给他的,爹在上面做了一些重要的标注,好让裴指挥使参考。”
姜念汐:“???”
看来武骧卫也参与巡护了。
姜怀远意有所指道:“近日来,我与裴大人接连打过几番交道,发现他思维敏捷,头脑灵活,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定亲……”
姜念汐:“……”
她想也不想便拒绝道:“爹,武官出身的人大多莽撞,而且说话不经大脑,哪有那些知书识礼的书生士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