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德眉心?一跳,脸色不太明显地变了变。
“你小?子跑这儿来干什么,”当着老友的面,他端出父亲的架子:“瞧你这一身邋邋遢遢,结了婚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周屿走近,在他面前站定,“原来你看得见啊?”
没头没尾一句话,周兴德没听明白:“胡言乱语!”
周屿哼笑一声:“我?只?是以为你不敢主?动提。”
他张开手臂,展示了下自己:“知道这些油漆怎么来的吗?”
周兴德一哽,脸色微变:“你发什么疯!”
周屿不搭理他,维持同样的姿势,在父亲好友们的面前挨个展示一遍。
“你们知道吗?”
叔伯阿姨们被?他怪异的举动惊得不太敢动作。
周兴德让人?做的事?他们其?实都知道,甚至几分钟前还在看周兴德洋洋得意?地自夸。
现下众人?神色各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飘忽地摇了摇头。
“周屿!”周兴德脸色有点涨红:“你别抽风,这些都是你爸我?的朋友,你想做什么!”
“都是朋友啊?”周屿仔细瞧了瞧他们:“李叔叔,张阿姨,王伯伯……来得还挺齐全。”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好啊,人?齐就好。”
他不再废话,冲保镖们招了招手。
保镖们立刻上前。
周兴德心?里一紧,当即猜到要发生什么,却已经来不及躲。
转头的瞬间,鲜红的油漆劈头盖脸朝他泼来,乍看之下像浓稠的血水。
几个阿姨吓得差点跌倒。
“啊——!”
周兴德愤怒地叫吼起来。
他眼睛被?糊住,脚下打滑,重重摔在地上,全身血红一片。
足足四大桶油漆,保镖们倒了十?几秒才倒完。
周兴德拿手抹着脸,不断仓皇地想要爬起来,又?接连摔下去,一时间狼狈不已。
“周屿!”
终于有个伯伯看不过眼站出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眼里还有没有半分孝道!”
周屿转过身,将说?话的人?上下打量一遍:“李伯伯?”
他靠近两步,感?叹道:“你好正义?啊。”
话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那人?脸上僵了一下,依旧哽着嗓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你怎么能拿油漆泼他?油漆刺激身体你不知道吗!”
周屿挑起眉毛,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知道油漆泼在身上会疼啊?”
“你知道那他让人?这么对我?老婆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阻止啊?!”他神情骤然?一凛。
“——那个时候怎么不说?老人?不能能欺负小?孩儿了?!”
老李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颤巍巍退后两步。
周屿嗤笑:“还是说?李伯伯你连正义?都是双标的?”
“你!”老李气得扶住脑袋。
周屿嘴太毒,他根本骂不过来,只?能抖着手“你你你”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