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玉刀分发到林斐然和平安手中,揶揄道:“尊主的性子,我们还是了解的,只是惊讶,不会多想。”
旋真也跟着哼笑两声,昂着头道:“我也这么想呐,我要拿的是……”
旋真还未将东西展出,房内便聚起一阵雾气,如窗外细雨般朦胧,梅香幽幽,令人心旷神怡。
下一刻,如霰便出现在雅间内。
旋真愣愣看着,一时分神,手中纸包重重砸在桌上:“尊、尊主呐!”
如霰看过众人,挑眉道:“不欢迎?”
旋真立即摇头,颇有些喜出望外之意:“不是呐,尊主今日怎么会来!”
妖族向来喜好热闹,以往每每相聚,他们总想叫上如霰一道,可他作息与常人不同,夜间不睡,日里便需要补眠,再加之性情喜静,几乎不参与这样的聚会,他们便少有机会与他同乐。
如霰闻言,视线缓缓落到林斐然身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睐:“问她啊。”
众人一时间倒吸口气,道道炙热视线落在林斐然身上。
荀飞飞想起林斐然先前的话,不由唇角微勾,意味深长感概:“好多年没见尊主外出赴宴了,大抵是因为下雨罢。”
林斐然:“……”
她还是挣扎了下:“因为先前提及洗尘宴一事,大家又想尊主赴宴,我便邀请他来。”
碧磬拍拍她的肩,重重点头:“我们明白。”
这下是有嘴说不清了。
畅聊之事在先,邀约之事在后,若只有一件就算了,偏偏两件事接连发生,更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旋真贴心地抱着自己的纸包向左挪去,给如霰留出了一个空位,一个林斐然身侧的空位。
如霰并无异声,从容落座,坠下的金白袍角覆到林斐然鞋面,又令她想起那个烧灼的梦,她猛然把腿缩回凳下,抬眼看向众人,莫名有些心虚。
梦中也是这样的衣袍,顷刻间便被火焰吞没,化为飞灰。
不同的是,梦中的衣袍之上不仅以金线绣有孔雀翎羽,还有一幅神女卧眠图。
一幅她从未见过的神女卧眠图。
煌煌的翎羽之上,簇拥着一位披帛着锦,点金佩玉的神女,可面容之处却是一片空无,她反手揽日,似要飞天,却又斜倚枝头,实是卧眠。
树上藤蔓交织,紧紧缠着她的赤足,纤腰,好教人不会跌落枝头,画面安宁,却又笼着一阵淡淡的怅惋与诡异。
“袍角好看么?”身侧传来一道略凉的声线。
林斐然这才回神,她抬起头来,眼中心虚尽褪,只问道:“尊主,你这衣袍上绣的,向来是莲纹吗?”
如霰细细看她片刻,道:“是,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斐然摇摇头:“只是好奇罢了。”
她想,昔年有王于夜间梦见神女,栩栩如生,如临其境,又使臣子做赋,以明神女之色,或许她也一样,一切不过梦中幻象。
“是么。”如霰看她,翠眸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
如霰的到来并未有所影响,反倒越发激起了旋真碧磬二人的倾诉欲,上菜间隙,他们早已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说起道和宫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