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阴差阳错开始修道,胆子也开始变大,心中好奇,就开始探究起来。
我找到了天之涯海之角,找到了那里的入口,见到了他——”
她的声音忽然顿在这里,不像是有意停下,倒像是被迫噤声。
几刻之后,她将要说的话吞回,转而道:“见到了道主,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被密教囚禁在那里的高人,还与他熟识了一段时日。
后来,查出的事越来越多,知晓他是密教头领,便动起了手。
第一次输了,第二次也输了……
他身体与常人不同,似乎杀不死。
我心中不服,便四处翻找典籍,还花费了不少心血铸出金澜剑,转修剑道,小有所成之后,又去天之涯海之角寻他,这一次,我的剑伤到了他。”
以前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她伤到分毫的人,竟然被这把剑割破皮肉,然而流出的并非鲜血,而是逸散出的灵光与淡淡雾气。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铸剑的法子没错,我猜想的也没错。”
金澜声音缓缓,林斐然紧紧看着她,已然听得入迷:“他不是人,也不是妖族,对吗?”
金澜点头:“正因为他都不是,寻常法器无法伤他,我才要另寻他法铸剑,也正因为这把剑,圣者们才将我的神魂留下。
他们要我等一个人,一个能够推翻密教的人,然后将这把剑传出。
我在剑山上等了十年……等来了你。”
金澜转头看她,目光复杂:“慢慢,早在你进春城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再度相见,你成长得比我想象中更好,可我心中仍旧有些忧虑,我怕你是来取剑的人。
取走这把剑,意味着无止境的波折,我只想你安然一生。”
但林斐然还是走上了剑山。
她拔走了每一把灵剑,独自面对巨兽,展露出一种孤绝而凌然的气势,或许慑人、或许不俗,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这无疑是令人痛心的。
这意味着林斐然这十年来过得并不好。
已然经历波折,难道还要她再担下阻止密教的担子吗?
直至林斐然抛开所有的剑,赤手空拳面对蛇蛟时,她再无其他想法,当即驭剑而出——
在与林斐然相见的刹那,她听到圣者们的言语。
“金澜,就是她。”
她就是所有人在等的那个人。
而这把剑,终将为她所用。
金澜微微叹息:“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把剑。我想,若是命定如此,那就只好如此。”
她便以剑灵的身份陪着林斐然,无论什么时候,都只站在林斐然身后,然后在某一刻,以远游修行的方式消失。
只是离去一个剑灵,总比再度失去母亲更好。
林斐然听到这里,已经不再言语,她抱膝而坐,下颌压在臂上,偏头看向身侧之人。
她没有提起离别,也没有说起以后。
“我不管以后,我只要眼下,在一切都还没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但如果现在就开始顾虑,我们连这一段相处的时日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