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眸看了林斐然一眼,等他们二人远去之后,这才看向眼前之人,手中金丝出袖,不松不紧搭上此人的腕脉,开始静心诊治。
他的面孔太生,在此诊治已久的医修忍不住看去,其中几人打量着,忍不住道。
“他看着好像有些眼熟。”
“我也觉得,好像在琅嬛门见过。”
……
辜不悔在这里已经待了几日,四处探查之下,已经寻到一个漏处,他带着林斐然飞快赶去。
林斐然途中忍不住问道:“前辈,你先前说想了个办法,我能问问是什么吗?”
辜不悔一顿,这才想起来:“你是说他们要挖的东西?等到了你就知道,皇宫阵法颇多,进去的时候可不能分神。”
二人走到某处宫墙下,辜不悔对她嘘了一声,又抠了抠剑柄,他要拿的并不是常用的试阵石,而是从剑柄上抠下一片透明的薄晶。
他看向林斐然,摸着下颌道。
“我当年和人皇关系尚好的时候,常在宫中行走,有次不慎踏入法阵,撞上过一位貌如天仙的女子,她蒙上我的眼,悄然把我带了出来,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法阵。
这条路我记下来了。”
林斐然立刻便想到了白露,宫内能来去从容的也只有她。
只是——
她仍旧有些谨慎:“这里的法阵变幻无穷,会不会有更改?”
辜不悔摇头,十分笃定:“绝不会,因为我还顺着这条路回去找过她许多次。”
林斐然正在活络筋骨,闻言腰也不伸了,立即转头看他,很是惊讶:“为什么,这肯定是宫里哪位贵人,你就不怕她把你告发?”
“她不会。”
辜不悔向来嬉笑的神情忽然静了下来,视线落到宫墙某处,并未聚焦。
“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会。”
林斐然又想到当初,因为辜不悔以凡人之躯胜过修士,人皇特意将他召入宫,但不久后他便离宫而去,传言是二人谋念不合,但眼下看来,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她还在思索,辜不悔拿着薄片的手便渐渐收紧,又自顾自开口。
“见到她第一眼,她就坐在亭子里,一个人望着天幕,看着来往的鸟群,却什么话也不说。
她瞒着看守的修士,将误闯的我送到宫外,说‘你走罢,不要再来,不要说见过我’。
我没见过她这样的人。
后来,我沿着这条路回去找她,找了许多次,我问她想出宫吗,我可以带她离开,但她只是摇头。
她说,这是她留下的一道罅隙,如果想走、能走,她会沿着这条路离开。
所以,这条路不会改。”
“原来还有这份因果……”
林斐然揉着肩膀的手渐缓,她好奇看向这块薄片,登时一惊,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的竟是宫内运转的法阵,其中的确有一条横贯的罅隙。
“前辈,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简直是随时准备闯入皇宫!
辜不悔揉了揉鼻子,瓮声道:“我救过这么多人,准备多救一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