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柜子里有软垫……如果你要等我,我会尽早回来。”
如霰扬了扬手,夯货立即化形跃到地上,冲向柜门,从里间拖出软垫。
他则是扫向桌面,看到那一摞摞书籍。
“你桌上的书都能看吗?我见到几本没读过的。”
林斐然放轻步伐,因为神色紧张,心音也不自觉压低。
“都可以看,但我习惯在书上留注,你不介意就好。”
如霰听到这声音,便知她此时状态,只应了一声,便让阴阳鱼甩尾,两方心音断开。
夯货显然知道他的脾性,于是叼来两个软垫,他伸手接过,弯身坐下,随手从中抽出一本书,点明灯火,这才细细翻阅起来。
诚如林斐然所言,她很爱留注。
平日里不多的话,全都写在了字里行间,看起来便有些潦草,但十分有趣。
剑谱上,每一招都有她的批注,游记中,每一处景点都有她的感慨,字数极多,也极为详尽,但一轮到话本,她便只会“这样不可”“太侮辱人”“可恶”。
正义得如霰想笑。
他也确实笑了。
他看书速度向来不慢,但因为每一本都有品鉴之处,竟也觉得夜间没有那么漫长。
“这里不错,下次还来。”
……
林斐然全然不知自己躲过了什么,她眼下只有铜雀台之事。
铜雀台底部极大,四通八达,如同蜂蚁巢穴,周遭还漫有淡薄的毒雾,幸好他们下来前撒过吞海兽的涎水,能暂时避一避,但也不可久闻。
张思我抽出两张面罩,要她覆在下方,刚一戴上,其上法阵运转,呼吸顿时清新许多。
两人走到拐角,木偶兔子也停下脚步,跃回张思我的芥子袋中。
二人悄然探头看去,拐角后方,条条金丝纵横交错,将十余人困在其中。
林斐然仔细看去,他们都是先前动手之人,包括那走五行阵的修士,以及为首的那个男子。
至于那个貌似秋瞳的狐族女子,已然被她推出时局,应当是跑走了。
林斐然回首看向张思我,见他摸着下颌思索,目光微动,便凑近问:“前辈,你说要同我来审问他们,似乎与密教很是熟悉,这些人你都认识?”
张思我颔首,传音入密:“除了中间那个男子外,其余人都只是教徒,我并不认识。”
林斐然看向那个扎着细鞭,身上还留有几把匕首的男子:“那他是谁?”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人就是密教九剑之一,罗网赤牙。”
林斐然还是第一次听闻:“密教九剑又是什么?”
张思我转眼看她,细细解释:“密教最开始,是仿制北原神女宗而设,故而密教为首之人,也被教众称为圣女,而在圣女之下,位列九人,众人称其为奉天九剑尊者。
九剑之下各有教徒驱使,几位在人界,几位在妖界,互不侵扰。
只是他们大多低调,我这么多年也只知晓四个。”
他向前方努了努嘴:“其中之一就是这个赤牙,他是九剑中鲜有的高调人物,在人界时便四处寻人斗法,不惧生死,疯得很。
另外一个,就是你初到妖界时,在大宴上闹场的那个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