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弟子连忙松了一口气,收起武器,侧身让开,他们也不想和这位金丹期的“师兄”对上。
殊不知林砚白根本不是师兄,而是刚入内门不久的师弟,不过是进境太快罢了。
林砚白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姬无涯在位的时候,那时这里养了不少仙植。
这一次殿内景象与他记忆中已大不相同,看起来肃穆冷清多了。
窗门紧闭,光线晦暗,只点着几盏长明灯。
姬无命坐在案后,批阅着玉简,并未抬头。
林砚白行至案前,恭敬行礼:“弟子林砚白,为萧烬之事而来。”
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来意,姬无命批阅的手没有停顿,只是冷笑一声:“这么有礼数,刚刚的去哪了?”
他说是的林砚白刚刚在殿门前,逼他开门的事。
姬无命批完手头这一份,搁下了笔,缓缓抬起眼看向林砚白:“你可知,擅闯主殿之事,我可如何罚你?”
林砚白来之前,已经做过充足的心理准备。
但真正被姬无命一双锐利的鹰眼盯着,林砚白还是紧张地抿了抿唇。
可这一次,他并未退缩,直直地回望着姬无命,将自己事先准备的说辞一并说了出来:
“弟子知错,亦知罚。但弟子更知,若因惧罚而不敢言,因畏罪而失其义,则非我玉衡宗修道之本。萧烬之冤,关乎清白与公道,弟子必须禀明。”
毕竟是要和一板一眼的姬无命对峙,他不可能无备而来。
姬无命的声音低沉响起:“萧烬的事,自有法度处置,不是你该过问。”
林砚白稳住心神,据理力争:“可宗门出事时,他与弟子一同困于秘境,他如何能分身袭击本宗乃至其他门派?”
他将自己的论据,条分缕析,一一陈述。
“弟子愿以性命担保,他是清白的。”
姬无命面色沉肃地听罢,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当日之事,本座亲眼所见,诸多长老亦在场,若真是易容假冒,何种秘术能同时瞒过我等眼目?”
说到这里,姬无命语气更沉:“此外,其他宗门亦有见证,你又该如何与他们解释?”
林砚白试探着给出一个解决方案:“若请动搜魂之术呢?真相如何,一看便知。”
这是林砚白能想到的,最有力的方法。
那次金家老祖便是准备用这招,搜寻魔教圣女的记忆。
可惜当日幽月直接自毁神台,并未给金家老祖这个机会。
“胡闹!”姬无命低声呵斥,拍桌直接否定了林砚白的想法,“搜魂之术,凶险异常,只有化神期修士可以施展得稳妥。”
“如今宗门之内……兄长重伤,另一位闭关的老祖早已不问世事,绝无可能为此出关。门中无人能为你们行此术法。”
说到这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姬无命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再睁开眼睛时,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知你与他情谊深重,但不可意气用事。你须明白,即便请动外人施术,又如何能保证对方只会截取真相?又如何能断定,他愿辨黑白、明是非?”
“此事牵连数派禁地被破,诸多宗门只想尽快了结,要的是一个足以平息众怒的‘真凶’,而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