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一直觊觎他令他心生厌恶,如今他主动跳入泥沼中,除了报复感更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暗卫9
虬枝盘曲的菩提树下静坐着一位僧人?,身着绛赤色三衣,手上挽着一长串菩提子制成的念珠,他的五官深邃。鼻尖微钩,显然是?个异域人?,然他眉目慈祥平静,低声诵念佛经,是?个实实在在的出家人?。
僧人?的左额角上有着一块很深的磕痕,经长年累月下来,已经变成颜色稍深的痕迹。
此刻是?黄昏景象,西移的落日洒下黄灿灿的余晖,金光照耀下菩提树的影子斑驳婆娑,随风摇曳,映在僧人的眉眼上愈发衬其无悲无喜,超然脱俗。
有小弟子进来说话,小弟子站在僧人?身后,合手行了一礼,“住持,圣人?求见。”
无人?回答,小弟子静候片刻默默退下返回禀告上门求见的宫人?,“住持正在诵经,还?请回绝圣人?。”
佛寺是?个佛法森严、众生平等的地?方,无论是?宫人?还?是?圣人?都受到平等的对待。
李公公讪讪笑?了下,“小弟子,麻烦你再?去跟摩耶国师通告一声,圣人?有要事相见。”
在宫里被捧惯了的李公公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平日里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接连两次碰壁他态度不免急切起来。
四殿下也就算了,他是?皇子,李公公尚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可摩耶国师算什么,若不是?圣人?捧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着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国师府,圣人?近年大力兴建佛寺,可是?给足了这些僧人?好的待遇。
小弟子犹豫了下,双手合十?弯腰,“还?请施主?稍等。”
李公公点头,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嘱咐道:“还?请小师父给摩耶国师带句话,今日是?上弦月,圣人?有要紧的事。”
每逢上弦月,子母蛊发作的比以往都厉害。而今年恰好是?第九年,摩耶国师说的第十?年还?差一年。
圣人?身上种的是?母蛊,大部分疼痛都被子蛊转移,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躺在榻上不停□□,嘴唇颤抖,双目浑浊无神?,脸上的肌肉抖动明显,口中一直叫着李公公,时不时抽动下身体。
守在养心殿外的宫人?低头屏气,不敢言语,只恨不得是?个哑巴是?个聋子。
里面痛苦的□□一声比一声高亢,嘶哑的声音如漏气的风箱一般,圣人?叫不来李公公,就开始咒骂,含糊不清,谁也不知道他在咒骂什么。
月影高悬,李公公挽着拂尘一路紧赶慢赶,时不时抬起右手拭去额头的细汗,走过蜿蜒曲折的回廊,他又猛地?顿住脚,回头一看,摩耶国师在后面不急不慢走着,如庭院散步。
这可把?李公公急坏了,每耽误一刻钟他小命不保的可能就大上一分。他担心的不是?圣人?,而是?他岌岌可危的项上人?头。
他倒回去摩耶国师身边来回走动,把?他当祖宗对待,可又不敢催促。
还?没走进?宫殿李公公就听见圣人?暴跳如雷的声音,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像是?冤鬼索命,李公公弯腰快步走近,“圣人?,圣人?,摩耶国师来了。”
李公公在一旁腰弯得低,点头哈腰姿势做得十?足,生怕圣人?生气。
“快,快,国师,子母蛊……”圣人?根本不在意李公公,目光直直望向他的身后,那里站着一位僧人?,布衣布鞋,面容平平,在圣人?看来无异于救命佛陀。
摩耶国师上前一步,双手合掌于眉间,微微低头,“施主?。”
李公公识趣退下,出门后贴心将门带上,左右扫视站在两侧的人?,拂尘一扫,让他们闭紧嘴巴退下。
“当初圣人?病重,求于我佛门下,贫僧将唯一仅存的子母蛊赠与圣人?。通过子蛊不断反育母蛊,母蛊可保圣人?至少?十?年寿命。如今,十?年期将至,圣人?频频动气,母蛊已然无法压制。”
烛火摇曳间,摩耶神?情慈悲,面容清癯。
圣人?一惊,惊恐万分,拖着沉重的身子跌跌撞撞走到摩耶面前,“国师,真的没办法了吗?”
摩耶不语,摇头。
“会不会是?子蛊太虚弱了,那,那如果把?子蛊种到其他体格强壮的人?身上呢?我还?有那么多皇子,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圣人?双手拽住摩耶身上赤红的衣袍,似癫似狂。
在圣人?看来,摩耶国师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烛火一点一点燃烧,偶有霹雳爆裂声响起。
摩耶用他那枯槁的手慢慢抚平被抓皱的衣角,不知是?不是?灯光太暗,圣人?隐约间看见摩耶笑?了下,望向他的目光满含讥讽。
可待圣人?再?仔细看去,摩耶依旧是?慈悲象,高深莫测的模样。
“圣人?。”摩耶摇头,“子母蛊一旦种下是?无法转移的。母蛊死子蛊亦亡,母蛊感到不安挣扎时,子蛊只会更加痛苦。若要缓解疼痛,可取身种子蛊之人?的心头血饮服。”
僧人?是?一副宽仁平和的模样,说这话时缓慢转动手心的菩提子,灰扑扑的目光直视圣人?,像是?要把?人?心望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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