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转过眼,木师兄正一点点卷着绷带,清晰的咔哒声起,木吉鹿把那染血的绷带丢进垃圾桶。
单听那响度……气不小。
闻羽开始思考现在装昏能不能逃过被迁怒的可能。
“别想了,不可能。”木吉鹿收拾着东西,一眼都不想瞧见他的样子。
“你睡了三天,这里是顾家,闻晓意没事,就在楼下,薛殊也没事,就……在这个房子里,你等会可以去看看他,但我建议你现在别乱动,好好养着,薛诸被关起来了,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想知道去问顾雅,我们没报警,商量后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你……”
他说得太快太多,闻羽感到一阵密度极高的话流进脑子,把他每个脑细胞都碾压了一遍,又原封不动地流出,最后除了发疼的脑子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闻羽张了张口,感觉嗓子被刀剌了一样难受,都是自家亲师兄弟,他干脆举起自己的手……木槌,敲了敲床边。
嗯?
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脖子,闻羽翘起自己的双手,从手肘开始,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缠了个里里外外,缠得又圆又厚,硬邦邦的,拿出去可以直接参加腰鼓表演了。
很方便。
闻羽非常有节奏地敲了两下,木吉鹿翻了个白眼:“等麻药劲过了有你好受的。”
见好就收是种美德,闻羽及时停下演奏,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试图唤起同门情:“师兄。”
木吉鹿动作一顿,终于正眼瞧了他一下:“如果真的打死了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从床头举起一个黑色的东西,比划了一下,闻羽看去,是那把qiang。
昨晚的壮举涌进脑海,认知清醒过来,那些行为对闻羽来说实在很震撼……他都想不到自己能做出这么刺激的事情。
但是,
“我很高兴……那两枪打中了。”他声音还是那么沙哑,眼里清澈坦然。
“……”木吉鹿垂下眼,知道这不是气话。
特意等闻羽清醒后问的问题,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木吉鹿放下qiang,笑了一声:“看来我又输了一次。”
即使对面站着他最恨的人,即使再多长十几个豹子胆,他也是下不去手的。
“什么?”
木吉鹿摇头。
闻羽当时脑子不清楚,做出激动的行为还可以理解,但是另一个人……是在无比清醒的情况下作出的决定。
“你们还挺般配的。”
闻羽皱眉:“师兄你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木吉鹿,“我说——你太任性了!等回去我就告诉老师,等他给你念三字经,好好正正你的三观——听懂了吗!”
“……师兄我感觉你不爱我了,”闻羽苦下脸,“你现在都会吼我了。”
“别贫,你哪一次操作出错我没吼过你?”木吉鹿正色起来,“后面有什么打算?”
闻羽收起跳脱的心思,语气坚定,“我要把他送进去。”
“薛殊呢?”
闻羽顿了一下,“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