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诸点着金属柄的手顿了下,换了条腿翘起:“那又怎么样,不管你是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私自生下这个孩子,我依然有权利起诉你。”
“真的吗?”闻羽咬牙,“这种特殊的情况都是向上报备过的,恐怕您不会有这个权利吧?”
薛诸的威胁没有对闻羽起效,但是闻羽不得不焦虑起另一个情况,他的情况受特殊保护,薛诸带不走孩子,但闻晓意的另一个父亲,仍是有资格争取闻晓意的。
如果真的……闻羽不知道会怎么样。
但闻羽明白,他绝对接受不了闻晓意离开他。
他眼底的波动都被薛诸看在眼里,冷漠的声音一如既往:“这个孩子有薛家的血脉,那他就必须是薛家的人,我可以多给你一些钱,作为这些年来你养他的报酬,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会比你在他身上的花费多得多。”
说完,他施舍般从口袋里掏出更多的支票。
熟悉的无力感袭上心头,闻羽感到口鼻被蒙住一样,呼吸困难。
这个人,居然觉得:他不肯让出孩子,是因为钱不到位。
他懂什么叫父子关系吗?他知道什么叫感情吗?
就在他被不可置信的情绪填满内心的时候,汽车轰鸣声响起,闻羽脸上的情绪空白了一瞬。
那沓支票被猛地扬在闻羽面前,其中一张正打在眼角的伤口上,激得他下意识眯起眼。
不好!
闻羽急急朝后退了两步,躲开刺到眼前的金属拐,模糊的视线看清薛诸的位置。
正欲扣动扳机,刺目的灯光从一旁打来。
汽车轰鸣着冲破工厂的铁皮墙,刺啦的抓地声刺在每个人耳边。黄毛和司机连忙让道,车冲过他们原本的位置,从薛诸的身后擦过去。
闻羽手上的子弹失去准度,没有打中薛诸。
车上奔下来两个人。
听着动静,闻羽头也不回,瞄着薛诸的位置,再次连开数qiang。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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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诸没有料到,闻羽冲动之下根本不留手。
他本来应该是躲不开的,可黄毛突然冲出来,千钧之际将他扑倒在满是铁皮的地上。
锋利的铁皮边缘在手脚上割出血痕,但命保住了。
看着坐在地上看过来的薛诸,闻羽不甘心。
射出了第一发子弹之后,仿佛有个阀门被打开,开qiang的心理负担不复存在。
闻羽再次举qiang。
黄毛把薛诸拦得严严实实,找不到能命中的角度。
瞄了半晌,闻羽向着黄毛脚边的地上开了两枪,威胁道:“让开。”
子弹落在旁边,黄毛总感到一股被地块碎屑命中的幻痛,保护偶像的冲动缓缓褪去,他咽了口口水,试图让眼前人先冷静下来:“那个,闻羽……你是叫闻羽是吧,你先冷静一下……你,你也不想坐牢吧,你还有个儿子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