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
司君涧轻笑一声,慢悠悠点开一首歌。
“我爱我的幼儿园,幼儿园里朋友多,又唱歌来又跳舞,大家一起真快乐……”
稚嫩的童声响在雨里,里面有闻羽很早以前的声音。
这是每一个阳光刺破黑暗的清晨,他的母亲都会带着孩子们一起歌唱的曲子。
“你什么意思?”闻羽脸色阴沉下来。
车载音乐里孩子们的歌声进入下一个音节,司君涧脸上的笑意扩大,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恶趣味。
“十四年前,”他摩挲着自己点开广播的手指,“有人从孤儿院里领养过你,又将你退回。”
闻羽脸色沉地出水,司君涧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柄慢刀下不知处境的猎物,语气放得很缓,“领养你的那个男人……因猥亵儿童,xx等数项罪名入狱。”
闻羽默默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皱眉道:“那又如何?这些事除了能证明司总手眼通天,背调做得详细以外,还能说明什么吗?”
司君涧歪过头,如从前闻羽所见那般,露出斯文有礼的笑容:“我只想表达一件事情,不过这件事情,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是最明白不过的,不是吗?”
闻羽握紧了伞,许多年前,那个男人本是孤儿院最大的投资人之一,经常会到院里来看小孩,也会给院里介绍领养人。
乍听上去是个再好不过的人,可是……闻羽的手指甲用力地戳进了掌心,他想起哭了一晚上的闻缇姐姐,想起那个恶心的男人。
他们一直看错了人,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而眼前这一个……与那个男人没有区别,温和有礼的皮肉下,藏着一条好玩弄人心的毒蛇。
那兴味的眼神让闻羽整个人发寒,这一出戏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
司君涧端着他那副蛊惑人心的皮囊,问:你怎么就确定,薛殊和我,不是同一类人?
他们同样家境优渥,他们同样钱权在手,他们同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果只是玩一场游戏,那自然没有必要通知他这个npc了。
司君涧在用他玩弄人心的那一套让闻羽自己得出结论:薛殊是故意放了他的鸽子,玩弄他的感情。
人总是会对自己推理出来的结论深信不疑,当这个念头出现在闻羽脑海里中的一瞬间,就原地生根发芽。
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许多个佐证的理由——那些似是而非的传闻,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以及……顾维曾经的觊觎。
最后,他略茫然地想:葫芦庙前的情深不寿,原来是他的自作多情吗?
要不就是薛总演技登峰造极,演得他心门大开。
真是可笑。
“你看,你喜欢上了自己最厌恶的那一类人,你动了心,以为你们两情相悦,最后却只是对方的一场戏弄。”
“所以……”司君涧嘴角高高扬起,“是不是很有趣?”
冷风带着冷雨,将闻羽的伞几近掀翻,他脑子发蒙地跟着风的方向走了几步。
忽然有一瞬间不明白自己站在这里的意义。
委屈的情绪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头。
直到昨天分开,他们都很期待今天的见面啊?
薛殊比之旁人,还是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司君涧看着因他言语而变动的脸色,神色温和起来:“雨下大了,需要载你一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