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无形的、极其冰冷的冲击波,如同重锤般狠狠撞在我的胸口!
“呃!”
我整个人被撞得向后飞起,重重地砸在走廊墙壁上,又滑落下来。眼前金星乱冒,喉咙一甜,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手中的红笔也脱手飞出,不知掉到了哪里。
完了……
我看着那个裹挟着冰冷死亡气息的身影再次逼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撕裂感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奇怪的、仿佛来自很远处的……铃声?
不是呼叫铃。是……电话铃声?老式的、转盘电话的铃声,断断续续,带着杂音,仿佛信号不良。
那个逼近的身影,再次顿住了。
它猛地转过头,看向护士站的方向。黑洞般的眼睛里,狂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像是困惑,像是……回忆?
铃声还在持续,固执地响着。
它不再看我,而是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护士站的方向,缓缓地……飘了过去。
我瘫在墙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痛无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怎么回事?那电话铃声……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护士站。那里的内部电话,屏幕是暗的,根本没有来电显示。
但那铃声,却真真切切地回荡在空气中。
是幻觉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干预了?
那个湿漉漉的身影飘到护士站台前,停了下来。它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拿起那并不存在的听筒。
它的手,穿过了台面。
铃声,戛然而止。
它保持着那个姿势,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被瞬间冻结的、由污水和怨念构成的雕塑。
走廊里恢复了死寂。
灯光不再闪烁,但依旧惨淡。
墙壁上的水痕停止了扭动,但并未消失。
它……停摆了?
我靠在墙上,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大脑一片混乱。那通不存在的电话……是张护士笔记里提到的“更现实的东西”的干扰?还是这医院里,存在着连那个“存在”也感到困惑的、更深层的怪异?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还活着。暂时。
张护士也还活着,但气息微弱。
而那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只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看向地上那支滚落的蓝色圆珠笔,又看向消失在黑暗中的红色记号笔。
笔尖划定的规则,无声的对抗,不存在的电话……
这个夜晚,比我想象的还要漫长,还要黑暗,还要……深邃得令人窒息。
我必须想办法,在它再次“启动”之前,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