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远像拎小鸡一样把任逸拎进自己家门,拎进客房,丢在床上,打湿了一条毛巾回来扔给任逸,又去客厅倒了杯温水走回来,拿走毛巾,往任逸手里一塞,“喝。”
任逸虽然喝酒时鬼哭狼嚎说倒就倒,但醉了后还算老实,只会当个许愿哔哔机,还会自己收拾自己睡觉。
谢妄远看他喝完,又接满回来放在床头,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到任逸身上:“行了,睡觉。”
任逸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盖好被子,叫住正要按墙上灯开关的谢妄远:“远哥。”
“嗯。”
“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回国,”任逸翻了个身,眼睛要闭不闭的,“但我还是想说,远哥,欢迎回来。”
谢妄远喉结上下动了动,按下开关,关上房门。
被任逸这么一搞,谢妄远彻底没了睡意,调暗客厅的灯,谢妄远翻箱倒柜翻出来个一块钱的火机,把自己摔进沙发,一根接一根地抽了半包烟。
洗完澡出来,外面的天已经泛白,卧室床头的抽屉大开着,回国时带回来的短效抑制剂已经用了大半。
常年不见光,后颈的一小块皮肤显得格外白皙,但因为总是贴着阻隔贴,已经有些红肿。
谢妄远抓挠了几下,关上窗帘,抬脚把抽屉踢上,横趴在床上,扯过枕头蒙住了头。
谢妄远是被香味勾起来的,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
“远哥,你起来了啊。”任逸正忙着拆外卖的盒子,头也没抬道,“刚好,外卖刚到。”
谢妄远嗓子干哑,“嗯”了一声,撸着头发进了浴室洗漱。
任逸早就饿了,边往嘴里扒饭边问:“昨晚你车停会所了?”
“嗯,先去开车。”谢妄远擦完头发,把半湿的毛巾扔在阳台上,“你去哪?”
“我是很想跟着你去见见秦驭,”任逸苦着脸道,“可惜刚刚我姐才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让我滚去公司。”
春水溪风,任逸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妄远的车。
“远哥,这玩意儿整到车上比在图片里看着还抽象……”任逸抖着食指,指着副驾车门上的简笔画,“这谁能看出来秦驭到底长什么样啊。”
“看不出来?多明显啊。”谢妄远啧了一声,指着豆豆眼底下的黑点说,“喏,多大一颗痣。”
喝醉了还在垂涎坐新车的任逸见到实物之后终于死心了,无情道:“远哥,我觉得,除非你把秦驭打晕,否则他死都不会坐的。”
谢妄远疑惑:“你昨晚不是还想坐?”
“不了,昨晚的我还太年轻,今天的我已经成长了。”任逸摆手连连拒绝,“您的爱心专车,还是留给秦驭一个人享受吧。”
任逸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谢二少、远哥、远少爷,请上车,我在这儿目送您走。”
谢妄远伸手点上那个小黑点,摸了两下:“我倒觉得传神得很。”
起风了,谢妄远背过身,拢起手掌挡着风点烟,又把火机扔给任逸:“送你了。”
“什么古董打火机。”任逸接住,嫌弃道,“靠!这不你高中时候批发的那些吗?!”
秦氏大楼,谢妄远刚开过去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先生,您这车不能停在楼下。”
谢妄远的头伸出车窗,扫了眼周围停着的车,颇有礼貌地问:“是所有人都不能停,还是单单我这车不能停?”
保安的眼神不自在地移开:“是公司刚刚下达的通知……”
谢妄远把保安的微表情看在眼里,点头道:“明白了,我这车上你们黑名单了。”
保安喏喏住了嘴,握紧手中的对讲机,准备等这谢二少暴起发难时多叫几个同事过来。
预想中的画面没出现,浮夸跑车里的alpha依然挺有礼貌地问他:“地下停车场在哪儿?我停那里总可以吧?”
保安愣了一下,抬手指了个方向:“从、从那里下去。”
谢妄远点头,从烟盒里抖出根烟,抛给保安:“谢了哥们儿。”
保安愣愣看着那辆一言难尽的亮粉跑车就这么开远。
上头只交代不准这辆车停在门口,但是停在停车场里,应该不算是停在门口……吧?
黑名单人员谢妄远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一圈,在靠近电梯间的位置停好车后,拎起副驾座上的黑色纸袋,坐电梯到了大厅。
前台频频的注视想忽略都难,谢妄远挑眉问:“怎么,前台也把我拉黑了?”
前台:“……我们公司没有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