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转身就进了身后的房门,没用上半分钟,就抱着一只洒蓝釉的玉壶春瓶走了出来。
“乾隆官窑洒蓝釉玉壶春瓶。怎么样?是不是重器。”
店老板得意扬扬地说道。不过,说话间,他的眼神在有意无意地避开沈晦的眼睛。
“哇!这只瓶子真漂亮。”
秦映雪犯了古玩交易中的大忌,先入为主的赞美。但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不是古玩行儿里的人。
其实,在瓶子放到柜台上的那一刻,就连沈晦的眼前就散射着缕缕宝光。
“这件儿东西有问题。”
虽然看到了宝光,但沈晦依旧看出这只玉壶春瓶有猫腻。
“吴权儿!今天你这儿怎么这么冷清啊?不是要关门歇业了吧。”
这时候,一个有点儿公鸭嗓的声音在门口传了进了。
原来这“青瓷坊”的老板姓吴,叫吴权。听起来这个名字挺有意思,但细想之下,却也透着风趣、豁达。
扭脸一看,一个六十来岁留着几根稀疏山羊胡的老者,摇晃着一把折扇走了进来。
“呦呵!有客啊!我还以为没人呢。”
吴权一看来人,眼睛顿时亮了三分,忙从柜台后绕出来:“易老!您这可是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这位小兄弟在看我这儿的镇店之宝,那只乾隆官窑的霁蓝釉玉壶春瓶。”
易老踱步过来,稀疏的山羊胡微微翘了翘,眼睛在镜片后眯成两条缝。他先没看瓶子,倒是上下打量了沈晦一番:“年轻人,对瓷器有研究?”
第十一章斗法青瓷坊
沈晦不卑不亢地点点头:“谈不上研究,喜欢而已。”
“哦?”
易老来了兴致,转向柜台上的那只霁蓝釉玉壶春瓶。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绒布包,展开来是一只高光电筒和一个高倍放大镜,动作不急不缓,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场。
吴权在旁边搓着手,赔着笑:“易老您给掌掌眼。”
易老俯身细看,放大镜在瓶身上缓缓移动。店内忽然静了下来,只听见门外隐约传来熙攘的人流声。
半晌,易老直起身,摘下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权一眼:“吴老板,你这瓶子……”
“怎么?”吴权心里一紧。
易老缓缓道:“乾隆官窑霁蓝釉,色如深海,釉面肥厚,开片自然。但这底足的处理,似乎过于规整了。”
沈晦嘴角微微上扬,接过话头:“乾隆年间此类瓶的底足,胎和釉交界的的地方,一定会看到有旋剔的痕迹。如果是仿品,旋剔的痕迹往往是若隐若现,甚至没有旋剔痕迹。”
易老转头看向沈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年轻人眼力不错。不过……”
他话锋一转,“虽不是乾隆本朝,却是光绪年间官窑仿制的精品。光绪仿乾隆,历来也被藏家推崇。”
吴权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原想拿这只瓶子来交换沈晦那只雍正官窑五彩观音瓶的,却不想被两人当场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