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遂,别一时犯糊涂,到时候后悔的是你自己。”
“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我都认,”他将那张邀请函放到办公桌上,“辜负了您的期望,抱歉。”
他说着,毕恭毕敬的向他鞠了一躬。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教练:“……”
他的背影决绝的消失在门口,教练憋了一肚子的气,想发火却又觉得无力。
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
“遂,你真不打算去了?”
靠近体大附近的商业街在夜晚里灯火通明,人流喧闹。
摆在路边儿的蓝色小棚底下坐满了人,简单拉起的小灯泡吊在半空中,虫蝇朝那昏暗的灯光扑去,却只能被阻隔在玻璃外。
让本就昏暗的光线更加昏暗了。
贺京遂就和蒋谦南坐在某个灯泡底下的桌旁,木质四方小桌上摆了烧烤和啤酒。
听见蒋谦南犹豫的声音,贺京遂淡淡的扭过头看他。
昏暗的光线照映着少年精致的眉眼,鼻梁高挺,下颌凌厉。那双深邃的眼睛,定定看着人时,总能让人感到些不自在。
比如现在,蒋谦南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嗯。”
他喝下面前那一小杯酒,懒懒一个音节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啊,这对你来说是多好的机会。”蒋谦南问:“你选择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机会——”他手指捻着酒杯杯口,上面残留的湿润沾湿他的指尖。
他整个人懒散的靠进椅子里,视线上抬看向那吊在半空中的昏暗的灯泡。
“放在以前,我肯定竭尽全力也会抓住这个机会,但现在我不会了。”
蒋谦南没听太懂他说的话。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成为一名能打世界比赛的优秀射击手,靠的不是那个机会。”
他说。
“是坚持与恒心。”
“况且,国内的射击水平并不比国外的差,我自个儿也能训练,用不着费那些心思。”
能从他嘴里听见这种话,蒋谦南倒是意外,抬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抓了两粒花生扔嘴里嚼吧嚼吧,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笑着看他,话中有话,“遂,你现在看得挺通透啊。”
“跟你家那位学的?”蒋谦南跟他暗示,嘴角有不怀好意的笑。
贺京遂轻笑着扯唇,他眉眼懒懒散散的陷在灯光里,有几分漫不经心。他也不反驳,甚至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蒋谦南看向他,兀自轻笑笑,倒了酒跟他举杯,“行。”
“那既然这样,做兄弟的支持你。”
贺京遂也笑,酒杯里的酒也满,他拿起来跟他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