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多看孟琛一眼,低着头不等他回答,转身快步跟在了萧昀祈身后。
从花园外的小道到荣恩侯府门前一路无言。
萧昀祈走在前面,身姿笔挺面上无澜,也丝毫没有回头查看一眼半道带上的少女。
薛知盈则是跟得很紧,应是已经远离了孟琛,却还是担心被他追上来,似乎只有越靠近萧昀祈,才越感到安全。
一路跟着萧昀祈走出了荣恩侯府。
薛知盈看见他径直跨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有些犹豫。
萧昀祈虽是应了她的说辞带她摆脱了孟琛,但可能没打算真的送她回萧府。
他此时也没有交代她任何事,被修好的马车就停在侯府的马厩里,她没有理由去乘他的马车。
薛知盈站在马车下静默一瞬。
随后深吸一口气,动身跨上了萧昀祈的马车。
她伸手掀开马车帘,一抬眼,正对上萧昀祈坐在马车内直视前方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心脏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
萧昀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走进了他的马车,最后选了个离他很近的位置坐下。
鼻息间又窜来她身上的气味,在封闭的空间内很快变得浓郁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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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马车驶动,气氛沉闷。
薛知盈低垂着眼,双唇紧闭,从坐上马车后就再没发出任何动静了。
她不应如此沉默的。
已是上了萧昀祈的马车,他也没有出言赶走她,她应该把握这个机会。
可是思绪乱成一团,险些被孟琛带走的危机仍在心里威胁着她,令她后怕又胆颤,喉间像是黏住了似的发不出半点声来。
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律法约束的是本身正直和身份平庸之人,孟琛贵为临安王,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折辱她,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最终无人在意她究竟是为人做妾,还是养做外室,亦或是什么都不是。
一想到这些,眼眶又开始泛酸了,激起泪花让眼前视线变得模糊。
薛知盈
原本觉得自己并非脆弱之人,父亲早逝,母亲柔弱,她远离家乡,独自一人在陌生疏冷的府邸成长,若是遇事便哭哭啼啼,她过往的这些年早就支离破碎,更遑论有胆生出自救的想法。
她还略有羞耻地将自己比作坚韧不拔的小草。
她觉得这是美好的品质,即使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但自己也要朝着这样美好的方向生长。
可真的遇上她用尽全力都难以匹敌的强权,自身渺小令她深感无助,莫大的恐惧将她笼罩。
她又意识到,自己只是个脆弱的小女郎,没能生长成她想象的美好模样。
眼泪滴落无声,只在光影中晃过一抹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