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不这样,豆庄在哪你也知道,脚行在哪你也知道,我把豆庄的一切都给你,还有手里的墨方也给你,你命人做出来让脚行卖了,得了钱全都是大人的,我保证绝不会多看一眼。”
“草民回柳林村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草民一切都不会说出去的,可以吗大人?”芦苇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势了。
吴大人……
他是被家里撵出来的世家弃子,要是懂经营的话,何须受这丑脸妇人奚落?还被人打粪窖子里去了,被她颠来倒去的辱骂,真是……
“徐娘子可以给我家大人多少?”胖护卫就比吴大人务实的多,明白他家大人现在什么处境,正是急需要钱和政绩的时候,也晓得银钱难挣到。
“头三年两千两,第四年如果你家大人还中用的话,涨至三千两三年,在后面政通人和了,你家大人挪位置的时候,我给五千两,前提是他真能保证我放开手耍,这已经算是我拿了豆庄大半的营生给他钱了。”
“毕竟豆庄日后有很多的嘴要靠我吃饭,你家大人还要找我要税,”芦苇说完准备拿起桌上的盒子装起来。
吴大人手比她快,先步拿到盒子打开数了数,“四百两?”
“比不得大人出口成万,我等草民目光只敢看文,去年我们抛家舍业赚的都在此了……”
“不是五十贯一条墨吗?”吴大人不信的问胖护卫。
芦苇……
内心狂哮的骂道,操你大爷的,鳖犊子给老子打听的裤衩都给扒了,到底是怎么被盯上的?
“是五十一贯呀!因为赖掌柜看我丑,所以做墨的材料都是免费送我的,五十一贯的墨里药材去药馆买。”
“那郎中大夫大概给我丑坏了,馆里的药,跟不要钱似的往我脸上扔,我也不吃饭的,我每天只要张开口,天上直接下吃的给我……”
“三百两是你们豆庄去年的粮税钱,你们去年可是没交税的,一百两是豆庄那边所有的田钱,明天你来衙门拿田契,你要是本官的妹子就好了!这嘴这胆量真像我吴家的人!”
吴大人美滋滋的把钱分配干净了,出门的时候还道;
“妹子尽管使出泼天的本事来,豆庄那里从今天开始,谁去找你麻烦,你差人来衙门带官差去,先给他腿打折了再拿人下大牢。”
“另外,北城门的人给挪过去安置了,十年,你我只有十年时间,若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本官无情,”说完心情愉快的带护卫们走了。
我使出你奶奶个腿,咋不撑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王八鳖犊子,非让她鱼死网破是吧?好好好!大家一起死吧!
剥削她剥削的一点不遮掩,蒋大人在的时候要钱,好歹他还用牛做了借口,这吴大人倒好!脸都不要了直接伸手硬要,芦苇气的抓狂抬手掀了面前的桌子,铺子里传出一阵巨响。
“芦苇……”徐仲林不顾青天白日的,急忙从身后抱住气疯的芦苇。
“民不与官斗别跟他硬碰硬,他要钱我们给他就是了,你不是说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吗?我们不要大富大贵的生活了,”
徐仲林祈求的看着有些疯的芦苇,希望她能平静下来,他从没看过芦苇这样生气。
芦苇慢慢的坐在碎木桌里,满是鲜血的双手,撑着额头好长时间。
“阿爹曾告诫我,让我低调行事别那么怪异,遵守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我听了,我也按照他说的低调的做了,我的隐忍换来的又是什么?”
“我认为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意气,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畅快,一个人一生总是龟龟缩缩的活着,那还有什么劲呀!”
“今日这样一个无用的纨绔子弟,仗着锦衣玉食的高高在上,三言两语就摘了我们所有的心血,把我们死死的捏在指尖上,挣脱都挣脱不掉,还逼着我们帮他卖命赚钱,这样憋屈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呀?”
“芦苇……别让岳父跟采薇担心,他们都很担心你,我也是,”徐仲林心慌的抱着芦苇紧紧的不敢松开。
芦苇侧头血红着双眼看徐仲林,“为了你的小命好,和离吧!以后的路难走……”
“难走我认了,再艰难的路只要有你,我都心甘情愿走,刀山火海有你在都不算什么,哪怕前路是条不归路我也不后退,”徐仲林看芦苇猩红的眼眸里,都是鱼死网破的疯狂,他心头一颤一字一句的说完,这眼神他看过,他在潘瘸子的眼睛里,真真切切的看过。
“图什么?大夫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子嗣艰难,”芦苇声音很轻,轻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图我喜欢你吧!第一次在芦苇丛见你,岳母和采薇拉着死里逃生的你大哭,你却看着满地的尸体开心的笑,笑的那么开怀,与整个芦苇丛一点都不相融,我趴在雪地里看半天,不知为啥对你的笑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