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弟在姐妹湖学别家立号,如今有些小名气了,一无所有的两个水鬼,想在常家的地盘站稳,如果没有我贺家为陈重搭架子,一百个陈重都不够死的。”
“小五姑娘,如果你心硬如铁不愿换,我只好明天放声去姐妹湖,湖上陈鱼陈重会如何你心里晓得的,还有,落岭谷的人我不保证会如何?”
陈幺娘眼底隐着怒火看贺图,咬牙切齿冷笑道。
“你故意引诱他们的?好一手算盘打八方,可以的贺图!好的很!”
贺图笑了笑耸肩,“我没那么卑鄙,我的人无非说了一句,姐妹湖可以藏匿所有人,老三老四就沉心里了,你别说,老四真是悍勇的厉害,第一次带人去湖上寻衅,腰上别了这么长的勾刀……”
陈幺娘抄起茶盏就对贺图砸过去,贺图不闪不避,任由茶盏砸他的面门,鲜血顺着额头流入眉毛滴嗒下来,他无所谓的掸了掸身上的茶水。
“他身上添了两道刀伤,陈皮知道了把他吊起来打了三天,养了两个月才好,这事六公子他们全都知道,陈重好了后,一个人再次带我贺家人去湖上报了刀伤仇。”
“从那以后,他在湖上行任何事,陈皮陈鱼连点风都不晓得,小五姑娘,你必须得承认,陈重骨子里就是野性难驯,是凶狠残忍的汉子,没有人可以压制他。”
贺图说完咧嘴笑的开怀,额头的伤口好似不疼一般,眼里是笃定的胸有成竹。
楼梯传来几声很重的脚步声,陈幺娘面沉似水的朝楼梯看,最先露头的是刁钻精,他身后跟着开心的伶俐鬼。
俩人上来看血糊糊的贺图皱眉,还没开口说什么,伶俐鬼被迎面砸来的茶壶砸的蹲下了,还好茶壶里的水不滚了,否则就是烫猪皮的下场。
“小五……”
刁钻精脸色都变了,小五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这是怎么了?
跟随两人身后的小二惊慌了,在他开口要大喊前,贺图丢了一个荷包扔给他。
“下去重新沏茶送吃的来。”
小二握紧钱袋子低头咚咚的跑开了。
“把衣服给我脱了,”陈幺娘指着伶俐鬼森冷道。
“小五你怎么……”
“脱!”陈幺娘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伶俐鬼双手拽紧衣服不动,低着头蹲着一动不动,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诡异。
刁钻精看陈幺娘阴怒着脸,又看旁边事不关己的贺图,再看蹲着的老四,心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了,他抬手用力扯伶俐鬼的衣服。
“大哥……大哥……”
伶俐鬼祈求的喊了一声,两只手死死的握紧衣领不给脱。
“你背着我们做了什么?小五为什么这么生气?说!”刁钻精忍不住的怒吼道。
“我……我闯姐妹湖了,我想在姐妹湖立号。”
伶俐鬼说完用力脱了上身衣服,他全身大大小小的伤疤都满了,很难找出一块完好的皮肤,有的伤疤还是粉红色的。
陈幺娘感觉天旋地转的,指着伶俐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敢说出这句话的?
“凭你的脑子,你也敢去姐妹湖立号?我让你学字,你几年学下来,被我打了不下五十顿,你除了有匹夫之勇,你有什么能耐去闯姐妹?这事你二哥三哥知道吗?”
刁钻精铁巴掌举悬在伶俐鬼头顶,眼睛都气红了,恨不得揭了伶俐鬼的皮。
伶俐鬼摇摇头,“二哥三哥不知道,我没敢告诉他们。”
“你……”
“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不过不是交换。”
陈幺娘努力把自己起伏的心稳下来,不再看伶俐鬼他们了,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发泄就是想法子解决。
“我就知道小五姑娘是成事的人,你不想交换,那你想如何做?”贺图掏出帕子擦脸上的血渍问道。
“我们要鱼胶的大半生意钱财,我四哥以后依旧在姐妹湖上闯,等吴氏的风波过去了,他带你贺家人回来接手吴氏。”
“帮贺新春稳几年船场,直到你们贺家有能人出现了,他再离开船场,此后与你们不再有瓜葛,贺图,别在轻易试探我们兄妹的底线了,”陈幺娘神情冷漠的对贺图又道。
“你没有时间了贺图,我其实可以完全按兵不动的,等你们船场出事了,你又能对我们如何?就算你布置的千般好,说到底贺新春还是个无用的草包,白费你的心血筹谋诸多算计。”
贺图懒散的看刁钻精忙碌,他此时像个佣人一样,给陈重穿衣扣戴检查。
陈重伸直手臂如同享受的大少爷,这架势好像他跟新春一模一样,他也是舍不得新春磕磕绊绊,总想把所有的路给他理顺当了,让他走的平坦些,别有什么硌着他的脚的石子,可世上的路哪有什么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