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真人说过,季姰体质特殊,身体恢复速度较寻常人还要慢上许多。
沈祛机不是药修,对其中细节并不了解,眼下唯有以灵力加速她的伤口愈合,确保无虞。
他无视胸腔隐隐作痛,亦不顾喉间的腥甜,专心往她小腿的伤口上注入灵力。
果然,见效极慢。
这时候的沈祛机极具耐心,一动不动,只是忽地浮现出一个念头,此时她若醒着,必然又要说他浪费灵力,大材小用。
任她分开几个时辰,就弄一身的伤。是她的错吗?当然不是。
沈祛机心如明镜,眸底t厌色更深,分不清是自厌还是对那柳树精。
他不能明白,为何她对于分离总是那么雀跃热衷,就算从前瞧他不喜,如今也应好了。
明明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可是她从来不想要。不想欠他,变着法的补偿他。
但对谢既和朝绯玉却全然不同,他们给她什么,她都毫无负担的接受,从不将其视之为需要奉还的人情债。
沈祛机眸底漆黑一片,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今日发生了太多变故,因着天泽庙那一遭本就心境不稳,以致受伤,而后又找不到她,如今在这看着她一身的血痕。
之前心头种种疑问被他暂时搁置,人不一定能知晓自己所求为何,却一定对自己不想如何一清二楚。
沈祛机垂眸,放在一侧的左手微微蜷起,勾住少女指尖。
两人之间那本就极短的距离,因着此举骤然消弭。
答案显而易见。
【作者有话说】
季姰:我怎么就睡着了?
沈祛机::)
注:1、“望之而不见其崖,往而不知其所穷。”——《庄子外篇山木第二十》;
2、“白露暧空,素月流天。”——《月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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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疑云相踵
季姰醒来之际,映入眼帘的是鲛绡帷幔的金钩。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以手撑榻,缓缓起身,举目四望。
这是她在闻花榭的房间,竟然就这么回来了。
她不太适应地坐在床边,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本来斑驳的血痕竟然褪去不少,仅剩下浅粉色的淡痕。她又感受了一下左腿的伤口,也完全不痛了。
愈灵膏效果竟如此显著么?
季姰有些吃惊,她知道自己的体质如何,愈灵膏也不是什么稀罕药物,月微宫的弟子人人都有。恢复的如此之快,若不是还有痕迹尚在,她都要怀疑在祖祠之后的遭遇是场梦。
她穿鞋下地,几步走到梳妆镜前,透过铜镜望去。
当时她滚下坡的时候抱着头,是以脸上的划痕最浅。现今一瞧,竟然完全恢复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