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智成熟的自己,也这样跟着他几百年,干了许多荒唐幼稚事。
叫钟礼这么一说,在场又是陷入一阵寂静。
神的一生何其漫长,在数不清的年岁里不断相逢、离别。
有离别,便会有更为欣喜的重逢,人人皆是这样热切期盼着。
眼下钟礼将它说出口了:这一别,应是永别了。
横在中间的有漫天武将,有刑文律法,有天罚无数。事已至此,还是走得远些,不要再见的好。
钟礼叹息:“玉尘,走了,便藏得好好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有话说。”
愿愿依旧倒挂在树上,置若罔闻。
九渊:“借我几只黑雀。”
愿愿不耐烦地睁开一只眼:“就这?”
“嗯。还有什么吗?”
“没什么。”愿愿右手在左手背上一抚,向她丢去一团黑雾。
“多谢。”
寅时。
暗紫色流光环绕在整座屋外,屋顶上坐着那个慵懒而妖娆的神女。
这位神女和花川关系斐然,做些个荒唐事不稀奇。
珉这般想着,却猛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
珉手伸向背后,握住剑柄,警惕地盯着面前那妖里妖气的神女。
竺溪弯起嘴角,笑吟吟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珉:“这是樾乔住处。”
竺溪依旧笑着:“那是谁?”
他这样问着,看着结界中的房屋,不时有几道气来回冲撞一处。
竺溪显然也注意到他盯着的方向,跳下屋顶先下手为强,弯刀出鞘,刺去他颈间。
刹那之间,珉剑拔出,刃器相撞刺耳至极。
珉无心恋战,不顾竺溪的缠斗,找准了一个机会,一剑向那处劈去。
几乎是同时,暗紫色的结界中冲出无数发着寒光的银弦,撑开那道裂缝,一道身影飞快钻出,向外飞去。
南天门外。
一道黑影倏地闪过,紧接着有一白影迅疾追上。
守门的武将手中戟一横,拦住跑在前的花川,花川青藤飞快刺出,在他们二人中间,稳准地刺中了那只黑雀。
趁着他们二人目光集中于花川,九渊偷偷掷出手中的一团黑雾与数只黑雀,继而向着那团黑雾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