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翻上屋顶时,西陇抬头望,见竺溪向他伸出了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搭上了手。
竺溪猛地一拽,西陇刚站稳,整个人前倾倒下,临摔前慌忙将头侧去一边,手肘撑出方寸间隙,强撑着没压到她身上。
她撑起胳膊抬起身,凑离他更近了些。
“竺溪……痒。”
她凑上他颈间闻了又闻,不知何时又闪身去了一旁,嬉笑着:“我开玩笑的。”
西陇整理衣冠,拍了拍下摆坐去她身旁。
“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
“为什么?”
她笑着望过去,托起下巴直勾勾盯着他,嘴角弯起的弧度也完美的无可挑剔,一瞬间西陇竟觉心上漏掉一拍。
未等西陇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接着补充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我讨厌天界。”她回头,望着天上明月,自顾自的说着。“天上真闷啊。”
她始终抬着头,伸手去一旁想着摸坛酒来,却不小心摸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啪嗒——
指尖触碰到他时,一滴雨落在她的手背。
西陇另一手撑起一把蔚蓝色的伞,接着,几滴雨滴化为淅淅沥沥一片小雨。
竺溪看向他,见他目光水般澄澈:“那我为你降场雨。”
禁室门吱呀打开,未等来人迈出脚步下楼梯,一方似等了许久般,上前去为来人照亮前路。
要说这百草阁的神仙们不喜欢这禁室,那可太情有可原了。先前他们被关在禁室上层,眼下二人非要呆在这阴冷潮湿的下层,昏暗无光之地,谁能喜欢。
阿汀端着些吃食和水来,柔声对一旁道:“钟礼,先生回来了,他有事情找你。”
钟礼沉闷应下,步子沉的像是带了镣铐,走向审判场的犯人似的。
不过在他想来,一切皆由己起,自然是少不了受罚,梨行先生先前顾不得自己,自己便来这昏暗禁室反思。
只是,他也不知道,修竹又为何要来?
钟礼走后,一个黑影飞一般窜上来,将阿汀扑在地上,一方熄灭,坠落在地。
阿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说你们呀,一个个来这里,给我们添了多大麻烦。”
修竹窝在她肩头蹭了蹭:“我没脸出去见人。”
“你是蛇还是兔子啊。”阿汀咯咯笑着,脆声银铃般驱散整个禁室的阴翳。“那你就躲在这里,叫其他人来见你吗?”
“不是。”
“那我来接你出去,你和我走吗?”
修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半天不见阿汀回应,才想起来阿汀并不能像自己一般,在夜里也看得清楚。
可看的清楚又有什么好呢,看见那鬼王从父帝殿中出来,他实在是想不通。
“嗯。”修竹应下。“他们都还好吗?”
“好着呢。”阿汀翻了个大白眼,“现在啊,花川可是从我这里抢走了阿渊,烦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