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主标记:海蛇夫人
逃税!而且是规模惊人的、将帝国财富直接向境外走私的恶性逃税!
“啊!”
剧烈的能量冲击和画面传递的强烈信息让洛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眼前的幻象如同被砸碎的镜面般骤然崩解!
视野重新聚焦在冰冷的书房。冷汗早已浸透了她昂贵的丝质睡袍,紧紧黏在冰冷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疼痛。
她急促地喘息着,目光死死盯在指尖下那片凝固的血迹上。那深褐色的痕迹,此刻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地狱般的怨毒和冰冷的嘲讽。
干涸的血迹,狂暴的海浪,狰狞的海蛇标记,哗啦啦倾泻的银币……还有日记最后那句力透纸背、浸透着极致恐惧的绝笔:
“他们发现我了……”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洛兰的心脏,狠狠攥紧!血管里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冰碴,冻结了每一丝侥幸。
什么“突发心疾”?什么“过度操劳”?
全是谎言!精心编织的、掩盖血腥真相的谎言!
原主洛兰·冯·克劳迪乌斯,那位真正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年轻女财政大臣,根本不是什么自然死亡。她是被灭口的!
因为她撞破了这个庞大的、牵扯到帝国高层某些权贵的、足以颠覆帝国根基的逃税与走私黑洞!她触碰了绝不该触碰的禁忌!她戳进了毒蛇的巢穴!日记里那些零碎的线索——蓝宝石号、海蛇夫人、被标记为“损毁”的账簿副本——此刻都串联成了一条通往地狱的死路。而她,周明,或者说现在的洛兰,从灵魂转生到这具身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可选择地继承了这条死亡之路!
前任的死亡,就是她此刻的起点。
书房里死寂无声,只有洛兰自己沉重压抑的呼吸声,在空旷冰冷的空气里回荡,清晰得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哀鸣。窗外皎洁的月光,此刻也仿佛浸透了寒意,无声地流淌在她苍白如纸的面容上。
就在这时,极轻微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脚步声,如同幽灵般由远及近,停在厚重橡木门外。
笃、笃。
两声间隔极其规律的轻叩,谨慎而克制。
洛兰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然放大。她像受惊的夜鸟般瞬间挺直了脊背,绷紧的神经几乎要发出断裂的铮鸣。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带来一阵刺痒的冰凉。
谁?在这死寂的深夜?海因里希派来的杀手?还是那幽灵般潜伏的“他们”?
她屏住呼吸,指尖下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掐进日记本那冰冷的硬皮封面里。目光如电,飞快扫过书桌——拆信刀就在左上角的墨水瓶旁,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微光。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一样的节奏,一样的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执着的存在感。
“谁?”洛兰的声音干涩紧绷,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极力压下其中的颤抖。
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沉稳的男声,带着某种金属的质感:“大人,是我,奥托。”是负责她府邸夜间警卫的侍卫长,一位沉默寡言但目光锐利如鹰的中年人。
洛兰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动了极其微小的一丝,但警惕如同实质的壁垒,并未撤去。她迅速抓起桌上那份伪造痕迹明显的军费报销单草稿,随意覆盖在染血的日记本上。
“进。”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侍卫长奥托推门而入,高大的身影在门口投下长长的阴影。他没有完全走进来,只是站在门槛内一步的位置,右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快速而锐利地在室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洛兰身上,在她苍白紧绷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大人,”奥托微微颔首,声音依旧低沉,“夜很深了,属下巡夜,见您书房灯光未熄,特来查探。”他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洛兰身前被文件盖住大半的桌面,“您…还好吗?是否需要温热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