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舟对不起她的太多了,他的后半生应该是用来赎罪的。
邱道长对他说,你应该尊重挽初的选择,而不是把自已的想法加在挽初身上。
太子不和他顶嘴,但心有不甘。
邱道长想,既然挽初主动问起来,他就该让太子彻底死心才好。
他放下茶杯,朝梁屿舟的脸上瞄了一眼。
宋挽初查觉到邱道长的眼神里,似有一闪而过的惋惜,她的心口如遭重击,声音发紧:“道长,还请如实相告。”
邱道长摸着长须,神色凝重起来,“他的眼睛,没能得到及时的医治,血块压迫神经时间太长,只怕已经造成了永久损伤。”
宋挽初的胸口窒闷,一阵一阵的刺痛袭来,“您的意思是,他的眼睛,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那个意气风发,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少年郎,将永远成为过去了吗?
连她都无法接受,梁屿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该如何接受?
“挽初,你愿意一辈子照顾一个瞎子吗?”
宋挽初还没开口,窗户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两人抬头,榻上的被子掀开,梁屿舟人已经不见了。
……
太子的卫队寻了一整天。
直到日暮西山。
找到梁屿舟的时候,他正在驿站五里之外的梨香镇。
坐在一棵古槐树上。
树枝上挂满了彩色的心愿笺,而他形单影只,背影凄凉。
邱道长魂都吓飞了,他踹了一脚槐树,骂骂咧咧道:“梁屿舟,你一个瞎子瞎折腾什么,你是嫌挽初为你操的心不够多是吧?你给我下来!”
梁屿舟依旧纹丝不动。
他能听得到挽初的气息,她大约是一路跑过来的,呼吸凌乱。
他真没用啊。
邱道长见他油盐不进,一窜上了树,揪着他一条胳膊,将他拽了下来。
“懦夫,你对得起挽初吗?”
邱道长狠狠地戳他的胸口,“没想到啊没想到,几句话没吓到挽初一个姑娘家,倒把你这个大男人的态度给试出来了,丢不丢人啊梁屿舟,你追回挽初的时候,说了多少海誓山盟的话,现在都不算数了?还是不是男人了你?”
邱道长戳着他的痛处,骂了好一顿。
梁屿舟木然的脸上漾开一丝涟漪,他眉头紧蹙,“试出我态度?你方才的话,不是真的?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