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再待下去只会惹得她更厌烦。
如是做想,迟渊那固执地不愿意移动的双脚,总算能被大脑支配了。
但言之的声音一起,独自神伤的迟渊,心头瞬间明媚了几分。
——没关系,现在只要她能回应一声就已足够。
他连忙转身,动作迅速得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人生大事。
“什么事?”
“我希望,少帅能只顾自己的事。别人的事情,不要多言,更不要插手。”
原来,当一个人怀有期盼时,在破灭之后竟是如此感觉——心头像是被人用刀子划开了一道口,然后再撒上了一把盐。
本是明亮的房间,而在迟渊眼中,此刻却像封闭的幽暗囚笼。
不,不是囚笼,至少在此时,迟渊可以自行选择离开。
他机械地点头,僵硬地离开后去往了隔壁的房间。
一墙之隔,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迟渊锁上门大喘着气,他终于能放任情绪的外露了。
背靠房门,迟渊滑坐在地上,昏暗的房间里,他用手撑着回忆和情感不断拉扯的脑袋。
从和言之的初识,到现在,好像突然从某个时刻起,言之对他的态度就改变了:从温和有礼的陌生人,变为了冷漠疏远的人。
可是为什么呢?
是了,迟渊不知道当初司禹在帝大玉景湖边时向言之说的那些有关他的话,他只知道司禹用挑衅的眼神看他。
那时候他一无所知,就连现在,除了知道自己喜欢言之的心意外,其他的仍然什么都不明白。
伤心、自嘲、后悔……要是从一开始,他能顺着奶奶的撮合就好了,或许……
可惜,世间事只行单程路,没有折返票。
再后悔遗憾,除了自寻烦恼,也无力回到过去改变事情的发展轨迹。
窗外,天上是点点星光,地上是处处灯火。
可再明亮,当照进房间后也只剩下晦暗,又如何能照亮心伤之人呢?
如此也好,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黑暗中陷入情之痛苦的他了。
这夜,还真是漫长啊……
言之睡得安稳,没了萧长渊的监视,又在保护范围内,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能在夜晚有所松懈。
而就在言之隔壁的迟渊,却一坐就是一整夜。
习惯了部队的作息,即使一夜未眠,迟渊也按时起来了。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下有一圈青黑,周身聚集的都是低气压。
一贯的冰块脸,看起来也更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