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客人,庄书寒是在屋里用的饭。
三个女人一桌,庄书晴内里是个成熟的灵魂,情商也不低,倒也相谈甚欢。
次日,织娘送银子来时还带了三个人,都是绣娘。
庄书晴学乖了,一共也只拿出来十张花样子让她们去分,有织娘在,价钱自是给得公道,并且说以后会常来她这里买。
记着张秀儿是寡居,书寒也要做学问,总是人来人往的不好,庄书晴干脆定下每月的初八,十八,二十八做这买卖。
这样,她也能有些时间考虑些别的事。
张秀儿看她每天往外跑,忍了几天终于没有忍住,等到人回来拉住她劝道:“我知道你急着寻亲,可这事急不来,你现在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这事上面要多注意些,不要整天往外跑,会元城也就这么大,被人看在眼里于你以后不利。”
自那日织娘来过后庄书晴心里就有了一个念头。
大夫她是不能做了,可在这个感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她并不想完全放弃,至少在以后书寒有个什么万一的时候她不会因为没有准备而手足无措,不行医,关键时刻却要能救人。
所以手术的那一套行当她是要悄悄准备起来的,要做出能用的东西,必定不是一点银子就够的,书寒以后要进学,也会是一大笔开支,还有他们的日常开销,要赎回来的玉佩,哪里哪里都需要钱。
本来她以为画花样子能为她解决这些问题,她也打算先这么安安稳稳的呆上两年,可织娘的话却断了她的念想。
她必然得另谋一条财路。
这条路子她心里已经有了点想法。
她不愁没有新鲜的花样子,卖出去会坏市场,那要是请上几个绣娘做了自己往外卖成品呢?
这几天她去外面也没做别的,就是在东西集市看行情,同时也在找铺面。
她知道有些事起了念头就要付诸行动,前怕狼后怕虎的,只会什么都做不成。
这一步跨出去即便是不成功,损失她也背得起,最多到时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在现代活了将近三十年,又是那样的出身,她独立惯了,也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却忘了现在有个会担心她的人。
这个妇人也许软弱,也许不算有担当,也许有利用他们姐弟来排解寂寞的用心,可她对自己对书寒的关心都是真心实意的,她本也打算等铺子开成了请她做绣娘,此时也就不再遮着掩着。
“秀儿姐,我打算开个铺子。”
张秀儿一怔,“你出去不是寻亲,而是看铺面去了?”
“寻亲不见得能寻到,我却得为书寒多考虑几分,他以后必须是要进学的,少不得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我能画花样子,再请绣娘做出成品在铺子里卖,总好过单一的卖花样子。”
“可你卖花样子一个月也能挣不少,粗略算一算,一年下来能有二三百两,已经是许多人都比不上的了。”
一年挣的只够她赎回玉佩,她如何能满足,书寒一年比一年大,她拖不起,可这些她不能和这个善良胆小安于现状的妇人说,只好含糊的道:“我有需要大笔花钱的地方,这些钱,不够。”
张秀儿有些慌,她不知道什么事需要大笔花钱,她担心在那之前书晴就先坏了名声,毁了一辈子。
“秀儿姐不用担心,我本来也没打算议亲,娘过去才一年,我还需守孝两年,这事现在也急不来。”
张秀儿恍然,是了,姐弟两个一直都穿得素淡,她之前只以为是两人手头拮据,没有添置新衣服,却原来还在孝期。
不知道要怎么再劝,又不想让她继续去外面奔波,张秀儿叹了口气,道:“你忘了我弟弟是干什么的了?要找铺面问他准没错,便是他手头没有,也能去帮着打听,我明天叫他来一趟,你别出去了。”
庄书晴灿然一笑,“好。”
次日上午,张书成就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坛子。
“娘做的腌菜,让我给你带一坛过来。”
张秀儿接过来,脸上满是喜色,“都忘了是到腌菜的时候了,就喜欢吃娘做的,小弟你坐,我去给你倒茶。”
看着姐姐忙活,张书成问,“别人帮我看着台子,我需得快些回去,姐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是我找你。”庄书晴从外进来,叫了声秀儿姐便在一边坐下,“我想租个铺子,秀儿姐心疼我,不愿我在外面奔波,就将你叫了来,劳大哥跑这一趟。”
张书成扬眉,“你想做买卖?”
“恩,是有这个打算。”
“你才多大?你弟弟才多大?便是你手里有本钱,又能做什么买卖?便是做了,又有人信任你们,愿意买你们的?”
“是我做,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