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错愕,他却依旧不假思索地应允:“阿月,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
得知这一消息时,商九思惊地把刚进嘴的糕饼都吐了出来:“呸,呸呸,什么?!你拒绝了皇兄的求娶?”
容栀摇头:“不是拒绝,是我还没想清楚。”
“你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商九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恨不得敲开容栀的脑袋,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天底下哪里还有比皇兄更好的郎君?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就连自由他都给你了。你可知身为帝王,能为你低头有多么难得?”
容栀还未来得及回答,倏然几个宫内打扮的人小跑进来,为首的王福大惊失色道:
“县主。陛下今日上朝时突然晕倒过去,醒来后就什么也瞧不见了,似乎是眼疾复发了。”
容栀瞬间站了起来,“什么?怎么会。”道长明明说过,服用解药后永久不会再复发的。
“老奴也不知,县主,您还是快去看看罢。殿下把自己关在含章殿,除了两位近臣,谁也不许进去。”
来不及多想,她抓起披风就往外冲:“有劳公公带我进宫。”
含章殿内大门紧闭,一片昏黑,只有几盏蜡烛闪着幽幽微光。
谢沉舟还有些犹疑,抬眸瞥向立在黑暗中的人:“你这招数可行么?”
秦惊墨脸上笑意松快,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陛下,为今之计,也只有逼一逼县主。”
他有理有据:“县主是个淡漠的性子,一直犹豫不定也不是法子,得让她意识到,您对她有多重要。”
乌素怀抖了抖须髯,似乎还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老臣也要演这出戏?”他堂堂三朝老臣,竟要与陛下联手诓骗一个小娘子家。
谢沉舟抬眸,神色复杂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朕都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乌素怀一噎,只得接受。
殿门被人急切地从外推开,光线霎时间照进来。谢沉舟强忍住不适,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容栀几乎是扑到榻前,满脸焦急:“谢沉舟!你如何了?”
“阿月。”诓骗她,他心里此刻已经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他只能顺水推舟装下去。
谢沉舟半眯着眼,准确无误找到容栀的肩窝,低头便将下巴埋了进去。
“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说,我眼睛瞧不见,还娶不到皇后,要废了我另立新帝。”
容栀凝眸,冷冷瞥向暗处:“谁敢?”
秦惊墨默默飘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是真的,县主。今日朝堂上,众臣又用立后威胁陛下。若再不立后,便要群起攻之。”
容栀半拥着谢沉舟,眸中有情绪闪过,却很快消逝,教人瞧不出她在想什么。
见她缄默,乌素怀抚了抚须髯,不屑地冷哼:“陛下还说什么与县主两情相悦。依老夫看,县主根本瞧不上陛下。”
“阿月……”谢沉舟肩膀颤抖着,真真脆弱极了。
容栀皱眉便斥道:“胡说!我愿意嫁给他。你去告诉众臣,陛下已决意立后。”倏然当着旁人这般说,她耳根微微发烫,却依旧强装镇定地补充道:“立我为后。”
谢沉舟唇畔的笑快要压不住,连忙把头埋得更低:“阿月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
乌素怀拂袖,愤愤道:“既然如此,那陛下便尽快下旨罢。”
待两人退下,容栀才展开眉头。她神色淡淡,推了推谢沉舟:“好玩么?别装了。”
谢沉舟倒没太惊讶,只抬头闷闷道:“阿月,你发现了。”
她哭笑不得,倒不觉恼怒:“我行医无数,若是连你装病都瞧不出来,那我可以从此退出医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