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几步走到谢沉舟身边,将解药递给他。随后,她转身面向众人,目光扫过商羽,不带一丝温度:“圣上的恶行,我今日要一一拆穿!殿下的眼睛,就是圣上毒瞎的!”
闻言,不仅是青州军,就连中央军中也传出一阵喧哗。
容栀徐徐道:“殿下所中乃血毒,为青囊圣手研制的香粉所致,而青囊圣手曾为圣上门客,除了圣上,无人可以拿到此香。”
“而此香更为毒辣在于,下毒者必须在中毒者幼时就时时以香灰喂之。殿下幼时曾在宫中待过,就是在那时,圣上下此毒手。为的就是让殿下失去目力,彻底除去他对皇位的威胁!”
中央军骚动更甚。他们并不是完全相信容栀的一面之词,但显然,商羽更不得人心。
谢沉舟毫不犹豫地服下解药,安静地骑在马背上,静静盯着容栀为他辩护的背影。
其实他瞧不见,但他能想象到她只身立于万军之中,却丝毫不怯,运筹帷幄的模样。
容栀转身,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心中免不得期冀地问道:“如何?那道长说了,这药是先散血翳的,而后再配上药熏三日便能尽数痊愈。”
被她感染,谢沉舟轻挑了挑眉,想也未想道:“已经完全瞧得见了。”
瞧出他在哄自己,容栀嗔道:“胡说!”
“真的,”谢沉舟伸手,替她将凌乱的发丝轻柔别进玉簪,“你瞧,我都能替你绾发。”
他是真的觉得清晰了许多,有光亮透进眼眶,谢沉舟抬手挡了挡。
秦惊墨见状,立时曲膝道:“恭喜殿下。”身后,众将士也齐齐单膝跪地:“恭喜殿下复明!”
商羽见状,脸色骤变,他惊慌地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别听她胡说!”但他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越发坐实容栀所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商羽听着那声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高声喊道:“我的援军到了!商醉,明年今日边是你的忌日!”
谢沉舟勾唇讥讽道:“是么?不是只有你有援军。”
身后青州城门大开。裴玄立于最前,身后是手持弓箭的临洮军。
商羽不在意道:“那又如何,区区临洮军,你兵力比不过我。”
话音未落,临洮军突然从中间整整齐齐分开,让出一条宽敞大道。容穆重甲森严,率领着玄甲军缓缓从城中而出。
他不怒自威,挑衅般朝古道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古道大师。”
古道暗道不妙,连忙勒马往回:“殿下,是玄甲军!我们兵力不足,快撤退!”
裴玄鼻尖瞬时微酸,千言万语,她终究只重重行了一礼:“卑职见过县主,殿下。”
容栀反而安慰她道:“阿玄,怎么哭丧着脸,答允你的我做到了,你该高兴些。”
感受到眼前渐明,谢沉舟眸中寒芒一闪而过。
他接过士兵递来的弓箭,拉满弓弦,箭头直指商羽。
“嗖”的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射出。商羽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似乎是被吓到,他傻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弓箭却并未正中商羽面门,而是擦过他的耳朵。刹那间,商羽捂着血肉模糊的耳朵痛苦地哀嚎起来。
谢沉舟不屑地勾了勾唇,翻身下马,脸上尽是尊敬,哪还有半分方才面对商羽的桀骜:“见过伯父。”
容穆嘴角抽了抽,不吃这套:“殿下言重,谁是你伯父,某现在暂时还是镇南侯。”
谢沉舟也不恼,从善如流道:“镇南侯伯父所言极是。多亏您及时率玄甲军赶至,否则我怕是要命丧当场了。”
容穆摆摆手,哼道:“得了,我瞧你小子运筹帷幄,十拿九稳,甚至还知晓将我的宝贝女儿送去天岳山给你找药。”
当着众将士,谢沉舟却丝毫不争,瞬间低头认错道:“是我考虑不周,我愿受阿月责罚。”
“阿爹……”容栀本想帮他解围,说自己去天岳山他并不知情。可刚开口,就被容穆一记眼刀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