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微笑道。
“你说暴力手段?据我所知,仙盟建立之初,屠戮了许多不肯臣服的宗门家族。”
“他们用的难道是和平请愿?”
“如今的秩序,本就是建立在最血腥的暴力之上。”
“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其身。”
“那不一样,仙盟带来了整体的和平!”
林风挣扎道。
“整体的和平?”
“是对谁的整体呢?”
“是对依附仙盟的世家宗门,还是对那些被盘剥欺压的散修和凡人?”
“锦州城外矿区里每年累死、病死的矿工,他们的命算不算命呢?”
“在你享受仙盟带来的和平时,可知这和平之下垫着多少白骨?”
林风张了张嘴,他想反驳,却发现脑海中那些关于仙盟伟岸的认知,在此刻变得有些苍白。
他并非对底层艰辛一无所知,只是从未如此直接地被质问。
“可是……你们这样以暴制暴,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会让仇恨越来越深。”
林风迷茫开口。
“所以我们便该引颈就戮?”
萧玄反问,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放下武器,跪求仙盟大发慈悲?”
“林道友,当一方掌握了绝对的暴力并且肆意使用它时,另一边若想活下去,除了反抗,别无选择。”
“我们不是在挑起战争,我们只是在应对一场早已降临在我们头上的战争。”
“区别只在于,我们是选择跪着死,还是站着生。”
萧玄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林风心上。
他想起师兄常说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此刻听起来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仙盟是自己人,那这些被镇压的清平道成员,以及他们口中那些被盘剥的矿工百姓,难道就天生是敌人吗?
谁对?谁错?
林风发现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正在崩塌,两种截然不同的立场和道理在他脑中剧烈冲突,让他头痛欲裂,思绪一片混乱。
而师兄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又再次浮现,让他心如刀割。
他彻底陷入了沉默,不再嘶吼,也不再争辩,只是失魂落魄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萧玄看了他一眼,声音逐渐地冰冷。
“我们杀了你的师兄,这是事实,你想要寻我们复仇也无可厚非。”
“但是,杀人之前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