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热闹的地方在前厅,那里挤满了司命家的族老和管事,以及外来吊唁的家族使者。
但他们也不知道死去的人是谁,本以为是族长的儿子,或者是家族的几个传承人,但结果都不是。
那几人现在正乖巧着坐在自己的面前。
司命延?这人是谁?
他们也不在乎,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在这件事情中捞到油水。
“延儿…此番遭劫,实乃家门不幸。”
族长司命宏缓缓开口,佯装悲伤的模样。
司命延?那是谁,他其实也没印象,但也不影响他做题发挥。
“宏老节哀顺变。”
其余的人见状,连忙安慰道。
坐在下首的,是掌管家族外务的三族老司命远。
他接口道:
“宏老所言极是,延侄儿英年早逝,族中上下无不痛心。”
他语气惋惜,随即话锋一转,咬着牙说道:
“然,此非常之时!”
“延侄儿之死,非止一人一家之痛,其所牵扯者,乃我世家门阀之体统,朝廷法度之威严!”
“‘清平道’以‘大公’之名,行凶戮之实,悍然袭杀我世家子弟!”
“此例一开,若不加雷霆手段震慑,则世家根基动摇,秩序何在?陛下威严何在?”
他将司命延的死,巧妙地提升到了整个世家阶层与皇权威严的高度。
司命远叹气一声。
“诸位,延儿之殇,痛彻心扉。”
“然,此痛非独为我司命一家,实乃我世家门阀共承之痛!更是陛下近年来施政偏颇,积弊丛生之恶果!”
司命宏故作震惊的模样。
“慎言!慎言!女帝千秋万业,造福百姓,岂有过错?!”
“哼!”
司命远不以为然,继续不屑道。
“陛下登基以来,以雷霆手段收拢权柄,盐铁、漕运、吏部铨选……”
“哪一项不是我世家世代经营、赖以立足之根本?”
“却尽数被纳入内廷,由陛下亲信或那些寒门贱吏把持!此乃动摇国本,掘我世家之根基!”
“陛下明里暗里,扶持寒门,打压士族,朝堂之上,那些靠着陛下恩宠爬上来的泥腿子,他们身居要职,对我世家颐指气使,视祖制礼法如无物!”
“他们懂什么治国?不过是陛下手中用来制衡我等的棋子、爪牙!”
庆族和司命一族世代交好,这时候,一位来自庆族的使者紧接着开口。
“‘清平道’那群狂徒,口称‘大公’,实则行事暴戾,藐视秩序。他们敢杀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