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晟好不容易止了咳,那口酒就卡在喉咙里,辣的生烟,等晃过神来,再听到这话,气的差点双眼冒烟。
一双如炬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到席上那空出的位置,他知道墨问上如厕。
之前他来的时候,景侃说墨问回东院出恭去了。
金晟知道这小子有洁癖,出完恭总要慢条斯理的净手洁面,会折腾上好一会儿功夫,也曾想过他会趁机去后园,不过他出来的时候有交代杨谱:要是君公子过去,便拦在外头。
不想,还是没拦住。
心头一股压了一宿的怒气儿冒了上来,这小子,又想来捣蛋了?
捣蛋也就是罢了,反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折腾他,可是想把女人在这个节骨眼里带走,他这是存心让他难受!
他发誓,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恼过,哪怕在北地的时候,他再怎么和他对着干,心头那气儿,总是转烟即烟,可是今日呢——
墨问明知他的难处的!
这里毕竟不是北地,而是京城,他上头还有那么多人压着,他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围伺着,想将他打倒,他还要跟他闹,那也太太太胡闹!
何况墨问也知道,他自己现在这身份是如此的尴尬,怎么还敢在这个紧要关头闹事?
闹上这一手,不光会损了萧王府的颜面,损了凌岚的清誉,更会给皇室蒙羞!
如今太后已经对“凌岚”自请下堂一事不满了,已经在警告他别在女人身上陷得太深,这个时候不可以再出乱子,否则,吃亏的会是“凌岚”,会把她逼入万劫不复的地境里去的,他怎么就那么的任性行事!
“胡闹,简直是越来越胡闹!这臭小子年岁越大越是小儿心径!”
他沉着脸,不客气的拂掉千桦的拍抚,冷哼一声,扔下酒杯,拂袍而去。
千桦素手架在半空,还没有反过神来呢,人家就如一阵风,龙卷风,唰的一下没了影。
她心下一惊,连忙叫:“金晟……别……”
千桦想叫他别走——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太后的脸往那哪里搁?
今天可是他们的喜庆日子!
她的脸色渐渐的失去了这前那炫人眼的光彩,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被男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碾成碎末,耳边,嘈杂声渐渐响起来。
吃宴的宾客,见状,一个个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满脸惊怪,低声咕哝的互相问:
“怎么回事?”
“驸马爷干嘛带着公主去抢萧王妃?”
“你们不知道吗?”
“什么?”
“听说萧王的这位侧妃心仪的是君墨问,心不甘情不愿才嫁来北沧的。据说这番君墨问会现身在这里,一半是因为儿子在这里,另一半则是因为这个女人……”
“嗯,那估计是了——人家这是来要回自己的情人的!既然君墨问都能娶了七公主了,要向萧王爷要个把女人也不是稀罕事,我好像有听说哦,萧王殿下曾在北地说过,他视君墨问为兄弟,什么都愿意分享……”
“女人也能分享吗?”
有人怪怪的问?
有人则低笑:“看样子,肯定不能,没瞧见么,大殿下对于这个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要不然,怎会黑了脸了都……不如,我们一起跟去看好戏……”
什么叫做鸡婆?
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安王金贤听着剑眉紧皱,回头冲另一桌上的几个窃窃私语的“鸡婆男”恶狠狠的瞪去几眼:“闭嘴,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半夜过来割了你们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