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霖失笑,“没有的事,我本来就俗得很。”
魏琳琅却很是唏嘘,唏嘘完愈发讨厌蒋氏。
两人山南海北地聊了许久,蒋氏和魏家二小姐琳伊相形而来。
正如顾月霖所听闻的,魏琳伊生得与蒋氏有八分相像,而那两分不像,是各自不讨喜的气质带来。蒋氏已经没气质可言,活脱脱怨妇的德行,魏琳伊始终低垂着头,言行间莫名显得畏畏缩缩。
蒋氏面色很不好,瞧着顾月霖,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低声告诉魏琳伊:“那就是顾月霖。”
魏琳伊飞快地抬头看了顾月霖一眼,稍稍一愣,上前屈膝行礼,“见过顾公子。”
“你是何人?”顾月霖语声散漫,“魏阁老次女么?”
魏琳伊顿了顿,低声反问:“那么,公子真是顾家四少爷?”
“我自然是。”顾月霖似笑非笑,“家父病故多年,生前却为我殚精竭虑,到如今都在护佑我,替我保管着顾家长房的产业,而他发妻若离开,也要遵从他的决定,把陪嫁产业悉数给我。”
蒋氏气得眼前直冒金星,踉跄一步,由绿珠扶着落座。
魏琳琅听了,先是想笑,下一刻便是满心不忍:这清风皓月般的少年人,到底被蒋氏气到了什么份儿上,才能毫无顾忌地说起这些?
魏琳伊哽住,片刻后才能做声:“我有要事与公子商议。”语毕,瞥了魏琳琅一眼。
顾月霖只吩咐辛夷景天:“将不相干的下人遣出去。”
辛夷景天称是,笑面虎似的,把蒋氏和魏琳伊身侧的丫鬟打发出门,折回来侍立在门口。
魏琳琅也摆手遣了身边随侍的。
魏琳伊仍旧介意魏琳琅在场,盯着对方,对顾月霖道:“公子有所不知,此时不便有局外人在场。”
顾月霖不以为然,“这话说的,好像我跟你同在局中似的。”
魏琳伊无法,垂首盯了脚尖一阵子,抿了抿干燥的唇,“不论你承认与否,我娘对你有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这份恩情,你该不该报答?该不该为她解燃眉之急?”
顾月霖道:“我跟你说不着这些。有事直说,没事我送客。”
魏琳伊又低下头去。
辛夷景天瞧着就上火,给自己找事做分散火气,分别给顾月霖、魏琳琅换了一盏茶。
“眼下对于两家来说,最好的杜绝隐忧的法子,是联姻。”魏琳伊说。
顾月霖换了个闲散的坐姿,“怎么,魏阁老又想娶顾大太太了?”
蒋氏气得险些没脉。
“不是。”魏琳伊声音更轻,“是你我成亲,如此一来,我能长久地承欢膝下,报答生恩。”
顾月霖眸子危险地眯了眯,“我看起来像捡破烂儿的?”
“顾月霖!”蒋氏忍无可忍,“我劝你适可而止,这是魏阁老的意思,由不得你想不想,他多的是法子让你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