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云昭见沈棠低垂着眼睫,脸色白的煞人,只当她是被诏狱中的一幕吓到,心中顿生怜惜之情,又隐隐带着一丝后悔,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带沈棠进大理寺诏狱。
&esp;&esp;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在沈棠面前失去生机,换做旁的姑娘,恐怕早已吓得昏死过去。
&esp;&esp;陆云昭斟酌着语气道:“沈姑娘,今日之事……”
&esp;&esp;一时之间,陆云昭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沈棠,犹豫了半晌,轻轻握住她的手,“回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会忘记这些事。”
&esp;&esp;被他握住的手一颤,沈棠神色复杂地望着陆云昭。
&esp;&esp;她张了张嘴,“我……”
&esp;&esp;沈棠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sp;&esp;她不敢问出口,因为害怕陆云昭的答案,害怕定国公府真的是陷害忠勇伯府的凶手。
&esp;&esp;“嗯。”沈棠轻轻应了声,一只手慢慢从陆云昭手中抽出,牵了牵嘴角道,“陆公子,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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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风壑辗转,淡月微云。
&esp;&esp;一线月光,透过门缝,落在宋凝脸上。
&esp;&esp;裴琰目光往宋凝身上一瞟,见他单手支颊,正在走神,眼睛虽看着奏章,心却不知飞去了哪里。
&esp;&esp;“殿下,纪瞻大人来了。”
&esp;&esp;宋凝回过神来,便见纪瞻神色匆匆的赶来。
&esp;&esp;作为大理寺卿,纪瞻审问了劫狱的蒙面人,很快进了九华殿。
&esp;&esp;书斋内墨香四溢,待处理的奏折一本本累在桌上,宋凝掀了掀眸,“裴琰,将韩莫八百里加急送的匣子带来。”
&esp;&esp;“是!”裴琰立刻退下,回来时,手中捧着一只紫檀木匣。
&esp;&esp;宋凝:“打开。”
&esp;&esp;裴琰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套老旧的孩童衣裳,一只如意金项圈。
&esp;&esp;明明是稀疏平常之物,纪瞻见了,却一下子变了脸色。
&esp;&esp;纪瞻震惊:“殿下,这是——”
&esp;&esp;宋凝:“孤命韩莫暗察,第一件便是去查普慧的往事。寒山寺的僧人说他曾经在广陵做过和尚,虽寥寥数日,但孤还是查到了端倪。”
&esp;&esp;他每多说一字,纪瞻脸上的表情就沉了一分,等他说完,纪瞻脊背上的汗滚滚而下,再也不是那个沉着冷静的大理寺卿。
&esp;&esp;宋凝看向纪瞻,“纪瞻,先帝当初下广陵时,你也一道去了。”
&esp;&esp;纪瞻神色凝重,宋凝一步一步踱到他身旁,居高临下看着他。
&esp;&esp;“纪瞻,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