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天地可鉴,他可不是收了沈承徽的好处。
&esp;&esp;在殿下身旁那么多年,裴琰最是擅察言观色,殿下自华清池幸了沈承徽后,终日辗转难眠。
&esp;&esp;那一个个夜晚,明明不曾临幸任何人,有时候也要叫上两次水。
&esp;&esp;裴琰琢磨了一番,约莫便知道他想的是谁了。
&esp;&esp;若是再不去陶然居走一遭,他这条老命就要被折腾没了。
&esp;&esp;一声令下,原本定着要去太子妃寝殿的步辇,就此改道,朝着陶然居而去。
&esp;&esp;夜已深,陶然居的灯火还亮着。
&esp;&esp;沈棠蹙眉将茶水吐出来,“好烫。”
&esp;&esp;哐当一声,杏雨索性将茶盏搁在桌案上,瓮声瓮气道:“沈承徽,您可真娇气,觉着烫了,自个吹一吹不就好了?”
&esp;&esp;这何止是不将自己当下人,简直是将自己当成了主子。
&esp;&esp;沈棠先是一愣,双颊倏然染上一层绯红,此刻便是再好的脾气,也忍无可忍,“杏雨,你是陶然居的婢女,就是这样伺候我的么?”
&esp;&esp;“沈承徽好大的口气。”杏雨嗤笑一声,往桌案旁一坐,“您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自个不清楚么?在我这端什么架子呐!”
&esp;&esp;沈棠拧眉,“再怎么说,我也是殿下的人……”
&esp;&esp;杏雨不耐地打断她,“是是是,您是殿下的人,不如沈承徽教教奴婢,怎么做才能成为殿下的人?不过就算你教了,奴婢也学不会,这般下作的手段,便只有勾栏女子才会去做!”
&esp;&esp;杏雨站起来,一边端起桌案上的茶盏,一边往花盆里倒,“既然您嫌烫,那就别喝了,奴婢这就倒掉!”
&esp;&esp;“大胆!”
&esp;&esp;一道尖细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杏雨吃了一惊,转眸一瞧,惊得连茶盏都端不住,砰得一声碎在地上。
&esp;&esp;“奴,奴婢给殿下请安!”杏雨慌忙跪下。
&esp;&esp;宋凝居高临下看着她,越看越觉心火旺。
&esp;&esp;“沈承徽是孤的人。”宋凝冷声道,“孤的人,什么时候由得一个奴婢来作践了。”
&esp;&esp;“奴婢该死……”
&esp;&esp;“你是该死,拖下去,杖毙。”清清冷冷的一句话,令杏雨瞬间面如死灰。
&esp;&esp;“殿下!殿下,奴婢知错了,请殿下恕罪!”杏雨瘫软在地,咚咚咚用力叩着头。
&esp;&esp;沈棠捂着唇,轻轻咳了一声,宋凝眼角余光瞥见,心头那股无名之火更甚,声音越发冷硬,“就在这儿打,让所有人都好好瞧瞧。”
&esp;&esp;内侍得了命上前,堵住了杏雨的嘴。
&esp;&esp;板子“啪”得一下落在杏雨身上,她身子一震,嘴里“唔”得叫出来,带着猝不及防的痛楚。
&esp;&esp;板子离开的时候,一道五指宽的红印子横贯过左右臀部,沈棠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esp;&esp;一开始,杏雨还能时不时的呜咽几声,到得后来,便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esp;&esp;沈棠一张小脸煞白,浑身乱颤,连唇齿都在哆嗦,杏雨是可恶,可她从未想过,因此而要了她的命。
&esp;&esp;就这样,沈棠眼睁睁的瞧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彻底没了生机。
&esp;&esp;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心头不停地翻腾,俯身便开始吐酸水,直到胃里空了,身边有人递来茶水让她漱口,沈棠接过后道了声谢。
&esp;&esp;而后那人又递了帕子过来,是淡淡的松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