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临绣坊真正的幕后东家,便是面前的这位女子,薛神医唯一的后人——薛姮。
&esp;&esp;薛姮看着不过三十有余,却形销骨立,身上一点肉都看不见。
&esp;&esp;她看着沈棠,强笑道:“姑娘说笑了,我只是绣坊的一名普通管事,若要谈买卖,您与我们东家详谈便是。”
&esp;&esp;沈棠环顾四周,笑着问:“若是我要谈的是……锦霜呢?”
&esp;&esp;薛姮脸色蓦然一变。
&esp;&esp;“姑娘,还请借一步说话。”
&esp;&esp;方才招呼沈棠的女东家即刻闭了大门。薛姮引着沈棠进了内室,为她送上一杯好茶。
&esp;&esp;茶盏刚搁下,她的手便被沈棠扣住。
&esp;&esp;“薛姮姑姑。”沈棠对她笑,“你的手怎么了?”
&esp;&esp;薛姮瘦骨嶙峋的指间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其中食指和中指的指甲还有些许残破。
&esp;&esp;薛姮看着沈棠,慢慢沉下了脸:“你到底是谁?又如何会知晓……锦霜。”
&esp;&esp;“姑姑不必紧张。”沈棠慢慢松开她的手,正色道:“锦霜姑姑与我有恩,我此次前来,是想替她雪冤。”
&esp;&esp;薛姮吃了一惊,狐疑地望着沈棠。
&esp;&esp;沈棠从怀中取出一枚暖玉,郑重其事的递至薛姮眼前。
&esp;&esp;薛姮一看之下,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esp;&esp;“锦霜姑姑曾与您一同在女医署当差,记得幼时我曾生过一场大病,是她日夜照拂我……”
&esp;&esp;沈棠眼眶泛红,“那时我姨母只是个不受宠的贵人,便求到了先皇后跟前,遣了锦霜姑姑到忠勇伯府为我治病,若不是她将这暖玉赠与我,替我除中热,疏血脉,棠棠定然早就没命了。”
&esp;&esp;沈棠这番话纵有夸大其词,可锦霜对其却有照拂,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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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薛姮盯着暖玉,仿佛又置身过去。
&esp;&esp;她与锦霜,都曾任女医署女官。
&esp;&esp;深宫之中鲜有真情,薛姮与锦霜却亲如姐妹,相互扶持共经风雨。
&esp;&esp;直至那件事发生。
&esp;&esp;十年前,元后生子血崩,圣上发怒欲杀所有太医,幸得太后及时出面制止。
&esp;&esp;而后,太医令呈上奏书,称皇后血崩皆锦霜所为,言其怀恨在心,在临产药中下毒,使元后难产而亡。
&esp;&esp;人证物证俱在,任凭锦霜如何喊冤,最终还是被推上了断头台。
&esp;&esp;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其中云谲波诡恐怕不仅仅是死一个女官那般简单。薛姮纵是有心为锦霜翻案,一旦触及个中人的利益,暗箭难防间恐已身首异处。
&esp;&esp;薛姮忍不住触碰指间纵横的伤痕,从回忆中一点一滴抽神,“姑娘前来,不是只与我叙旧罢?”
&esp;&esp;沈棠自是另有所图。
&esp;&esp;她不再拐外抹角,直奔主题,“姑姑手中有一味药对我很重要,我想与你进行交换,交换的条件便是——”
&esp;&esp;沈棠倾身向前,一字一句。
&esp;&esp;“为锦霜姑姑翻案。”
&esp;&esp;薛姮神色一变,“你如何会知晓这段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