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风雪中出现了一粒黑点。
“那是谁?难道是叔叔回来了?”
可是,转眼之间,一粒黑点变成了两条人影。这又是谁?叔叔把谁带回来了?
他似乎忘记了脸上刀割似的刺痛,默立在韦家祠堂外的风雪里。
满面惊愕地瞧着。
人影逐渐接近,哪儿有他思念中的叔叔?
前面一人,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一身灰不溜丢的皮衣,显得十分土气,但面容上却满面精悍之色,一只左袖,在风雪中像酒旗似地飘来飘去,看样子那条胳膊早已跟他分家。
在他身后,是个四十来岁的大汉,紫黑脸堂,虬筋膘肉,手中提着一柄铁拐,神态威猛,像是一尊活金刚,但可惜的是一条左腿业已齐膝断去。
这两人虽四肢不全,行动却像飞的一般,不说那老头儿快捷无
伦,就是那独腿大汉,也是疾逾奔马一般,拐杖一点之际,就是三丈左右。
二人转眼来到身前,身形一沉,虽然眼见江雨舟在身边,依旧恍如未见一般,大汉一指韦家祠堂的大门,说道:
“大哥,江心月那匹夫就躲在此处!”
韦家祠堂十来年只有江雨舟叔侄,哪有什么江心月?江雨舟听得一愣,便见那缺胳膊的小老头连连摆手道:
“只怕我们来迟一步!”
大汉双目一瞪,怒声道:
“大哥,难道那老鬼……”
缺胳膊老头轻哼一声:
“你不见那孩子么?江心月那老鬼若在此地,怎会毫无动静?”
大汉一闻此言,顿时铁拐一点,陡地飘了过来,两眼恶狠狠向江雨舟脸上一扫,厉声喝道:
“小狗,你爸爸哪去了?”
江雨舟自幼父母从无,哪有什么爸爸,闻言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爸爸!”
他说的本是实情,但那大汉哪里肯信,双眼一翻,喝道:
“小畜生,二太爷打听得清清楚楚,你父子俩躲在韦家祠堂业已近十年,难道还想偷生么?”
话声一落,摔手就一掌。
这一掌不偏不倚,正打在江雨舟伤痕满布的脸上,江雨舟被打得身形一连转上三转,“通”一声倒在雪地里,面颊上刚刚凝结的伤痕又复破裂,顿时血流如注。
连遭巨变后的江雨舟,愈加激发他那股潜在的倔强性格,强忍伤痛,咬牙大骂道:
“独肢贼,我江雨舟只要有一口气在,将来非剥你的皮不可!”
“好小子,那我现在就宰了你!”
独肢大汉狂笑如雷道。
拐杖一点,二次欺身疾上。
那缺胳膊老头见状急喝道:
“老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