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南先生。”
南诚仁笑着送他们离开,然后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一个身影从里屋挪了过来,手里攥着一袋子药。
“其实你没必要躲的。”南诚仁不转身退进屋里头,关上了门,说:“药已经开始起效了。”
“没事,万一有影响呢?”虹日嘴唇有些发白。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虹日为什么躲起来,虹日有些过不了心里的关。
“你我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必须要采取行动了。”南诚仁也开始咳嗽起来了,他转身去喝茶,不管不顾虹日,自己坐在椅子上,慢慢恢复过来,接着说:“跟我估计的不一样,病情加重的速度快了些。我记东西开始模糊了。”
“好。早做完……早结束。”虹日透过窗户纸看向模糊的星夜,他什么也看不清楚,才有了些许的感叹,嘴角微微扬起,说:“还记得,二十年前,你跟我被派到东山吗?”
“呵呵,怎么突然想起来往事了?”南诚仁笑着说,可还是接过了话:“当然记得,你小子当时还喜欢上了一个做农活的小姑娘!叫什么语月来着?”
“哪有,哪有!”虹日转过身,眉头舒展开来,看着南诚仁笑骂道:“你硬要说,我哪里对人家有意思?”他终于看清南诚仁的眼神,微眯着,却又闪烁着怀念和留恋。
“呵,你啊你啊,还是不承认。”南诚仁起身,一拳打在虹日肩膀,却被其错了过去。他笑着说:“眼睛当时都快贴上去了,连任务都忘了,哈哈哈!你再和我说你不喜欢?”
虹日有些犹豫,可还是说:“是有些,不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哟!怎么承认了!以前不是一直嘴硬吗?”南诚仁嘲笑道。
“怎么!我,我的喜欢就那么廉价吗?喜欢她又不丢人,再说了,早不在乎了。”虹日有些害羞,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脸红。
“可惜啊,最后也没在一起。”南诚仁有些感叹,说道:“任务真就那么值?”
“嗯……”虹日有些伤心,他低着头,沉默着,突然又开口说道:“值!至少要是让我现在选择,肯定还是任务值!”他鼓起心气来,有些激动,面色红润。
南诚仁笑着迎合道。
“哎,可惜,要是当时在勇敢点儿,说不定……现在也不用这样了。”虹日,笑着说,转而又低下头,看不清眼神。
两人又有些沉默,都不再说话。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
两个中年男人突然感叹起过去,可是时间不等人,星星眨眨眼睛,就是一夜。
天上要真有神仙,该是多残忍?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间的爱与不爱,不过是天上的转眼之间。天上的七情六欲,却是人间长长永恒的江河。人,多么渺小,挣扎地活着,不愿意死,不敢死,有时候却觉得死了才好。
有些事,得不得的到,非人力所能为之!日月不见,天地不亲,生死不得。
可是大雨之后或有彩虹。
可是大雨之后会有彩虹。
可是大雨之后必有彩虹啊!
“诚仁,我听说,人之将死才会突然回忆起过去,是真的吗?”虹日问道。
“说什么胡话呢!”南诚仁又是一拳,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虹日身上。他有些惊奇,问虹日:“为什么不躲?”可当他看着虹日有些佝偻的背,他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别说胡话,你的心,我的肾都可以换成的。放心吧,没事的……”南诚仁安慰到。
“好。我们一起做。”
……
夜里,当人们都已经睡去。看完星星的张风却没有回到房里。反而走进了曹喜春的屋子。
张诗仁和张风各睡一间,曹喜春和村长挤一间。
张风抚摸着曹喜春的头,轻声说道:“没事,孩子,会过去的。”
村长睡的很安详,没有丝毫转醒的痕迹。
张风就这样抚摸着曹喜春的头,一脸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