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村长也双手合十,走了过来。张风却有些后退。
村长接着说:“自然可以,家里正有一间空屋。请大师入住。”
“贫僧多谢施主。贫僧不能白住,刚好贫僧来时,观察到曹小施主内养墨气的功夫稍有欠缺,贫僧这里正好有门法,可把墨气孕养于肌体内,愿意当做谢礼。”
无聊的曹喜春听着二人的客气,正要瞌睡,听到有法可练习,一瞬间来了心思。他这才转头看清僧人,竟然长得这般高大。老大师虽然依稀看见瘦骨嶙峋,但是长得极高,把破旧的僧袍撑的鼓起,就如同夏日里遮住太阳的乌云。
村长十分惊喜,却悠着劲儿说:“怎么能呢?这太贵重了。”
添惠当然看得出来,老村长这是在害怕法门有问题,在客套。于是,他说道:“或许听上去贵重,但其实并不是什么真正要私藏的功夫。况且,曹小施主刚好贴合这本法门,这就是缘分,远胜于其本身价值。不如这样,让这位先生帮忙看看。”他指了指张风,又从怀里拿出秘籍。
张风把秘籍放在鼻子旁闻了闻,点了点头。他翻开书籍看了起来,体内墨气滚动,竟当场实验,还让他走通了。然后他点了点头,把书交给了曹喜春。
曹喜春激动地接过来,可还是收敛些,把书还给老僧人。
老僧人立单掌于身前,另一只手做出请便的动作,不接秘籍。
曹喜春吞咽口水,看清了书的名字:《空》
于是,曹喜春又学到新的法门。
……
这天夜里,曹喜春翻开书,书的序言这样写着:
我是谁已不重要,花非花,草非草,世间人本无相,奈何到头心落空。
我少年时偶然得到此法,大喜,修行之,渴求以此为建功立业之本。奈何终归年少,不得知,所得越多,失去越多,不该属于自己的终非自己的,注定的如何也逃不过。
所求越多,则越贪,所得越多,则越嗔。我为名望也好,为道义也罢,所杀之人越来越多,所染之恶越来越深。终是害人害己,最终被仇家杀来,掠走我子,残杀我妻,罔言养我儿,日后使父子相恨,血亲相残。可怜我一岁的儿,我怎么死都不为过,我又怎么忍心伤你。
从此,我便止杀隐居,恶人也好,罪人也罢,不伤亦不杀,有寻仇者,我便逃,我便避。十几年后,我偶遇一窝匪徒打劫商队,便上前援救,大退敌人。
商队的护卫长是个年轻人,善良正直,家中唯有一父亲,两人相依为命。他健谈,温和,武艺也出众,算得上少年有成,我对他印象极深,总有种熟悉感。
后来,我离开后。商队便遭到那窝强盗报复,无一生还。我得知后,去拜访他的父亲才知道,那是我的儿子。我的仇家掠走我子之后,竟是善心大发,把他养大,教他习武读书做人。
得知真相后,我想要破戒,却又突然勘破。我贪求不属于我的亲情,我嗔怒我不杀不怒的誓言。
原来如此。我越是有意逃避,越是无心推动。越执着越是放不下,越有心越是躲不了,世间万事,到头来只是落空。缘起时缘已灭,缘灭时缘又起。所以我遁入空门,不埋怨仇家,不向强盗报仇。
如今我已放下,已经放下,不再为此事伤心,不再为我的儿子难过。
后来人,潜进水底才知苍天明月。
曹喜春读完了,好像听了个故事,又好像什么也没读进去。
……
今天天气十分美好,添惠早早起床,无声做些早课。然后,他凝炼出刻刀,拿起一节木头开始雕刻。慢慢地,木头成型了,是一朵花。他雕刻的栩栩如生,颇有神韵,可是他最后还是叹息,把雕刻的花插在土里。
花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绽放。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