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希微瞧着她,露出个筋疲力尽的微笑。
“主子,”知书的泪珠掌也掌不住地往下落,她强忍了向那嬷嬷道:“快去传碗吊命的参汤来。”
那嬷嬷刚才被她推开就是一肚子的火,这时忍不住道:“姑姑也是没出阁的姑娘,难道竟比我们还明白,倒还命令起我们来了?”
知书瞧也不瞧她,向个小宫女吩咐了,又走到桌旁倒杯热茶过来,扶着希微就手喝了两口。
希微喊了半日,早就口干舌燥的,两口热茶下去,倒有些精神了。
“喊张保成进来……”
希微攒口气,吃力地吩咐道。
张保成是内务府的管事太监,知道这一胎事关紧要,早就在外面伺候着了,听了旨忙向太后请了安进了房,隔着屏风打了千。
“明儿……你就把知书体体面面地送出宫去,让她和家人……”
希微撑着一口气尽量平稳地吩咐道,却只觉得腹间一阵绞痛,又是一股血冲了出来。
“主子。”
知书明白,她这是觉得自己不行了,在安排后事,只哭得死去活来。
“这是我的旨意,你听到了吗?”
希微只觉得自己的血无穷无尽地往外流,一阵阵地眩晕,但仍是咬着牙吩咐了。
“是。”
张保成忙应声领旨。
就听那里知书尖叫一声,哭嚎道:“我的主子。”
庄太后霍地起身,一把抓住塔娜的手,急道:“听到孩子的哭声了,难道……难道都没保住?”
“奴婢这就去瞧瞧。”
塔娜忙将衣摆打个结,这是为了避血房的杀气,走进了房中。
她一进房里,就见满屋的宫女嬷嬷都跪在地下,只有知书伏在希微身旁哭得是肝肠寸断。
不必多言,塔娜心里已经明白了,她见知书哭得可怜,有些不忍地过去轻声道:“生死由命,即是药石罔医了,你也让你主子安心地走吧。”
偏是这句药石罔医让知书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满脸的鼻涕眼泪,忙从怀里取出个小小的瓷瓶,手忙脚乱地剥开封蜡,只见里面两颗血红的药丸子。
“主子,奴婢这就来救你。”
知书倒出一粒在手心里,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便往希微嘴里灌。
“使不得可使不得。”
塔娜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拦,偏偏希微的牙关紧咬,知书竟也喂不进去。
“姑姑……”
知书见塔娜拦自己,一转身扑通跪在塔娜脚下,泪流满面,字字泣血地求道:“求姑姑救我主子一命,知书愿化牛做马,姑姑想拿奴婢这条命去,都行。”
塔娜忙伸手扶她起来,见希微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闪过刚才太后交待自己的话,“喜坑里不要放筷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喜坑里没有放快生贵子的筷子,希微才会成这样?
见塔娜似有松动,知书趁机起身偏坐在希微身边,将她扶起了半靠着墙,伸手撬开了她的牙缝。
那粒红色的丸药遇水即化,一入希微口中,立刻化成红色的血水一般,知书又伸手在希微胸前抚了又抚,只求那丸药真的有用。
塔娜也屏住了呼吸,一双眼睛定定地盯在希微脸上,却见她鼻翼不动,似乎……真的,无治了。
“姑姑,姑姑……”
那两个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