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徐其容明白过来,心里有些感激,是了,他这样,恐怕是为了她的名声。若是让太子殿下这般把她赏赐给他,她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一个下贱的名头了。
自己之前那般坚决的赶走锦年和媒人,拂了他面子,他还愿意这般花心思的帮自己,徐其容觉得自己以前看华惟靖,实在是有些狗眼看人低了。
徐其容感激的看了魏嬷嬷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福了福,转身便往那条小道走。那假扮她的侍女脚似乎有些大。金缕鞋穿着并不是很合脚,光是站着,都不小心扭了一下,刚好撞了路过的徐其容一下。
徐其容看都没有看那侍女一眼,径直朝着魏嬷嬷指的那条小道走了。如果仔细观察,说不定还能发现她脚步有些虚浮。若是让她抬起头来,就能够看到她一脸的煞白。
手心握着的那张纸条。更是被汗水给打湿了。
转过湖边的假山,厨房就在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到来来回回巡逻的护卫。徐其容闪身躲到一座假山后面。神情紧绷的打开了那张纸条,看过之后,假借洗手蹲在了湖边,顺手把那纸条放在水里一泡。然后摁进了淤泥里面。
是啊。怎么可能是去厨房,徐其容松了口气,魏嬷嬷当着众人说让她去厨房看牡丹虾,谁还会怀疑她是被掉包了的徐家小姐?
纸条上写的路线她已经熟记于心。徐其容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沿着那条路线走。谁知过湖面上的浮桥的时候就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给叫住了。
那管事皱着眉头:“大家都在前面帮忙呢,你这会子在这里做什么?”
徐其容躲不过,只好装作惧怕的模样,低着头回话:“魏嬷嬷让婢子去看世子夫人的牡丹虾做好了没有。”
那管事狐疑了起来:“厨房在那边。你往这边走做什么?这后面可是酱库!”
酱库里面好多酱坛子都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味道比较浓烈。因而这酱库建在离厨房比较远的地方。
徐其容便道:“厨房里面配牡丹虾的红曲酱用完了,厨娘叫婢子过来酱库这边取一些红曲酱。”
“胡说八道!”管事忽然怒骂:“金厨娘可是从来不让旁人进酱库的!老实交代,你来这边做什么?”
徐其容没想到这一层,心下有些惧意,却依然强忍着辩驳:“今天来的贵客比较多,厨房里面忙得很。婢子是魏嬷嬷的人,要不是太忙,金厨娘也不至于使唤起婢子来了。”
这番话说得不软不硬,管事的心里已经信了,皱了皱眉,挥手道:“你快去快回。”
徐其容忙福了福,匆匆朝“酱库”的方向走去,一副真的忙着去取红曲酱的样子。那管事看着徐其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然后恍然大悟,这侍女去酱库去红曲酱,她空着两只手怎么取酱!
“站住!”
徐其容听到后面的呼喝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而加快了脚步。
那管事正要追上去提醒徐其容忘了带装红曲酱的器皿,就见匆匆忙忙的徐其容跟从拐角处转过来的一行贵人撞上了。领头的那位,他认得,也是世子夫人,不过却是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原来今天还请了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自家良娣娘娘是不喜这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的,听说这人还是现在正在东宫的那位徐家嫡小姐的表姐。管事眼见着那东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把取酱的那位侍女拉住了正说着什么,想来是问路。也不知道那东阳侯府世子夫人怎么就走到这偏僻地儿来了!
管事不想跟那东阳侯府夫人对上,想着那侍女到了酱库总能发现自己忘带装酱的东西了,耽误了事情,左右挨骂的也不是他。便看了眼徐其容的背影,匆匆离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沈雅慧见管事走了,才压低了声音,拧着眉问道。
如今的沈雅慧,已经跟当初拉着她的手叫容妹妹的沈雅慧完全不一样了,一身锦衣华服,头上的凤头金钗,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两三斤重,为了承住这么重的首饰,沈雅慧还特地梳了牡丹头。看着要多华贵有多华贵。
脸上的表情跟以前相比,少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多了几分凌厉。她敢当着她身边这几位侍女的面问徐其容,想来这几人也算是她的心腹了。徐其容扫了一下,没有看到阿螺的影子,却也没有雪莲的影子。
沈雅慧嫁到东阳侯府,除了沈家的一半家业,沈老夫人什么也没有让她带走。也是最近,沈雅慧才慢慢开始出来走动,也不知道她经过多少努力,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沈雅慧见自家表妹穿着侍女的衣裳出现在东宫,再想到之前隐隐听到的传言,当下便明白了大半。伸手便拉住徐其容的手,就像以前在扬州沈家的时候拉着她一起去找沈鹤玩投壶一样:“走,我带你出去。”
她身边一个侍女开口道:“夫人,这怕是不妥,爷要是知道了……”
侍女话没有说完,徐其容却是明白了她没说完的是什么。
沈雅慧却不管那么多,怒道:“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表妹被人糟蹋!我就知道今天这个宴会有蹊跷,却没想到是用来对付徐家人的。我辛辛苦苦把我表妹养这么大,岂能让她掉进火坑!”
徐其容一呆,她很想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