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府中这些稍微出色些的庶子,再畏惧其父,还不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
所以她对沈听肆势在必得。
绫罗夫人百无聊赖地在院中转了一圈,待到回到客厅时,正巧沈家主已经回来了。
沈家主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问道:“方才你去何处了?”
绫罗夫人妩媚的脸上扬起柔笑,上前道:“回家主,妾见外面天色正好,所以在院中转……”
她的话还没有解释完,忽有人急匆匆地从寻来。
“家主,不好了。”
沈家主淡淡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急色匆匆的下人,“何事如此着急?”
下人面色不好地跪在沈家主的耳畔,低声说了道:“家主佛堂烧起来了。”
“佛堂如何好端端的,如何就烧起来了?”沈家主蹙眉问道。
随后沈家主不知想起何事,蓦然盛怒地甩袖,命人推着椅子赶去。
而跟在后面的绫罗夫人听见佛堂的火势没救,在心中暗喜。
那女人作恶多端,不仅将她残害得浑身皆是狰狞的伤疤,而且她还听闻,先夫人都是那女人杀的,现在却只是被囚在佛寺中,这叫她如何能安心?
所以昨夜她便吩咐人佯装走水,制造一场火势,将囚在佛室内的女人被烧死,她则跟在沈家主身边摆脱嫌疑。
沈家主冷着脸问下人:“可查到了什么?”
下人紧随其后道:“回家主,奴们在周围发现许多的黑油,而昨日,绫罗夫人让人运了不少黑油进府。”
话毕,下人隐晦地看向一旁绫罗夫人。
不久前,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大火,忽然将佛堂给烧了,待到发现时,火势已经严峻得难以灭掉。
同时他们在灭火时还发现了助燃的黑油,而昨日绫罗夫人无缘无故命人暗自从外面运了黑油,所以现在燃起的大火,大约与这位夫人想必是脱不了干系的。
事态一切都如绫罗心中所想,她才刚高兴多久,复而又闻见下人说,发现了没有烧完的黑油。
绫罗夫人面上一慌,抬头看了眼沈家主。
沈家主停在前方,转头看她。
绫罗夫人从未见过这般凶狠的眼神,被吓得怔在原地,忙不迭地解释:“不、不……家主,并非是妾,妾一直跟在您的身边。”
沈家主语气轻描淡写地打断她:“来人,绫罗奴胆大妄为,明知道夫人在佛室吃斋念佛,竟然命人放火泼黑油,将她扣押起来丢进那间佛室内,也烧了。”
可任由她如何说,还是捂着口鼻拖了下去。
女人神色惶恐,双手双脚拼命地挣扎,疯狂地朝着沈家主伸手,连脚上的云履都蹬掉了一只。
而她这般楚楚可怜之姿,自始至终都没有唤起沈家主的怜悯。
直到被完全拖走,她都没有想通,为何沈家主会连查也没查,就能断定是她所为。
沈家主坐在椅上,望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只女人的云履,许久没有收回视线,直到青年立在他的身边。
沈听肆茶褐色的眼似天生含着温润的悲悯,望着不远处:“天道轮回,应以慈悲为怀,不怕吗?”
沈家主回神,看见沈听肆忽然出现在此处,脸上也未曾露出诧异,淡声道:“人本就是她杀的,我怕什么?倒是你,为父早就已经将消息早就透给你了,你至今都没有出手,令为父失望至极。”
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优柔寡断皆是假的,为的便是考验这位嫡子,这些年在佛寺中是否真的修得一身佛性。
没想到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