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回来了。”管家看到他似乎很高兴,毕恭毕敬将他迎了进来,“时小姐这几天状况还可以,前些日子有了害喜的症状,这几天也渐渐轻了,吃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不怎么再吐了。”
陆皓东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她……胖了吗?”
管家笑笑:“小姐这会儿正在天台上晒太阳呢,您去看看吧。”
陆皓东颔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看了管家一眼,说:“家人没有外人,以后叫佣人们都改了称呼吧,一律叫夫人。”
管家了然地笑笑:“是的,先生。”
陆皓东走到二楼天台外面,透过落地窗很容易就找到时微,她正半躺在摇椅里闭目养神,大概是佣人怕她受凉,特地拿了毛毯盖在她的双膝上。
其实哪里就胖了,从陆皓东的角度看过去,她依然还是瘦瘦高高的样子,腹部看不出来特别显怀的痕迹,似乎还是和他刚认识她时一样的模样。
陆皓东觉得心头被煨得暖烘烘的,这样安详静谧的场景,如今只能在他的梦境里出现了。
正要举步推开落地窗,西裤口袋里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陆皓东怕惊醒时微,连忙退后了两步走回书房。
“喂。”
“皓东。”
“妈——”
“我听说你把时微那丫头接到家里住了?你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陆母的声音透着试探与威慑。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陆皓东的声音平淡无波,“这都是计划之内的事情,妈,你不要着急,很快时氏就会成为我们的了。”
陆母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放下电话,陆皓东的心却又沉了几分,他再次来到二楼天台外,心情和刚刚明显不一样了。
推开落地窗走进去,时微被脚步声惊动,以为是佣人过来催她回屋,只闭着眼没有动唤。
自从怀上孩子以后,时微整个人愈发地慵懒起来,能躺着绝不坐着,这时候午后的阳光温温洒在她面上,时微舒服得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
陆皓东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时微蓦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瞳孔一下子紧缩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时微……”陆皓东却只作未察,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她的名字来,目光中带着她无法理解的复杂心情。
时微知道反抗无用,他走的那天,吩咐佣人将她手上的银链解开,只要不出别墅,也肯让她随意走动了。
陆皓东嘴上不说,时微心里却隐隐察觉到异样,她不知道陆皓东在等什么,或者,在躲什么。
“放了我行不行?”时微不欲与他吵架,只在这难得温情的时刻默默问了他一句话。
就算有再多的猜忌算计,时微也宁愿叫自己相信,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时刻,陆皓东是有过动容的。
“……不行。”陆皓东不肯松口,只淡淡道,“你听话一些,等孩子生下来……”他渐渐没了下文,等孩子生下来,他就能放了她吗?
“时微,待在我身边,你哪儿也去不了。”陆皓东硬下心肠。
时微心底一片苍凉,只觉得在这栋别墅里好像待了一生那么漫长,她低垂眉眼,不再说话。
明明已经将她抱在怀里,陆皓东却还是觉得她离自己那么遥远。“时微,你准备一下,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
“你觉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吗?”时微这一天出奇地心平气和,“陆皓东,我们都不会得到幸福了。”
陆皓东倏地收紧了手臂,时微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你弄疼我了!”
他手臂放置的位置正在她的腹部,陆皓东连忙松开了手,抚上她的肩膀低声道:“是不是很辛苦?”
两个人难得这样温情平和的对话,时微却觉得无比讽刺,他这样反复无常突然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到底在做戏给谁看?哪一面,又是真实的他?面具戴久了,恐怕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了。
时微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嘴上却控制不住地说出口:“是怕我寻找机会打掉你的孩子吗?放心,我还没有那么狠毒,他也是我的孩子。”
陆皓东只作未闻,低低地温柔道:“想吃什么就和管家说。”
守着时微吃过晚饭,陆皓东亲自抱她回了房间,卧室很大,因为有陆皓东在,时微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我要睡了。”时微跪坐在床上下了逐客令,说完她自己先冷笑起来,哪里有什么逐客令,这是他的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她有什么资格驱逐他?
陆皓东紧抿着下唇一言不发,站在床前看了时微两秒钟。“忤逆我只会让你更加不好过,时微,你根本逃不了。”
“所以呢?”时微双手支在床上冷冷道,“因为知道逃不了,你就要求我卑躬屈膝像个奴才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吗!你在面对我的时候,不是一样恨之入骨?那又凭什么要求我对你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