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是害怕的。可是我没那个力气推别人挡刀……也就只能自己上了不是吗?”
“我可以带你走。”
哨兵向着传出众多哭泣声的方向微微偏了下头,表情总是不怎么明显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极为生动鲜明的冷漠和嘲意。
“毕竟——有没有人帮她们,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你在不在……大概也没什么区别。”
在玛丽塔夫人听不见的频率中,知更鸟惊吓般喘出一声惊叫。
朱莉猛然闭上了眼睛。
“我在做梦吧。”
肯定是在做梦了。
“梦到有人来救我,梦到有人说我不用当这个靶子……”
不可能的,有人自愿做这些事情大家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从来没有人说要救我,要我先走……
向导不停颤抖的手被粗糙柔软的另一双握住了,然后她听见了两声叹息。
“这不是梦。”
林娜皱了下眉毛又快速松开,右手抬起又在她看向拉着朱莉的玛丽塔夫人之后放下了。
而憔悴枯槁的妇人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林娜,你能带着我们两个人吗?”
“需要抢电梯。直接爬电梯井我负重要超,外墙太光滑更是不行。”
“那抢电梯和爬电梯井最后要面对的是一样的事情吗?”
已经听见了几部电梯运转声音的哨兵抿了下嘴唇:“之前可能不一样,现在倒是没什么区别了。”
“那我们就抢电梯吧。”
在玛丽塔夫人这句结论下达之后,电梯门上倒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微笑。
“好。”
朱莉不敢睁开眼睛。
玛丽塔夫人仍旧拉着她,那一点触感是黑暗中唯一的真实。
那就当这是真实吧。
比梦还美的真实。
被玛丽塔夫人向着适合藏身也适合逃跑的地方拉去的向导很乖,脚步都没有迟疑一下。
只是,正做着战斗准备等待来人的哨兵从空气中闻到了一点带着咸涩的水汽。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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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着紧急集合来的哨兵们上了电梯之后,伊本哈德看见夏瓦娜·哥拜尔有一刻突然收起了笑容,孩子气地咬住了嘴唇。
洁白整齐的漂亮牙齿在丰润的红唇上留下的印子也漂亮极了,不知道这张人皮下面是什么东西的年轻小鬼说不定真的愿意用自己的舌头去抚平它。
伊本哈德倒是在恍惚了一瞬之后寒毛直竖。
——这家伙又琢磨出什么折磨人的创意了?
他不太敢问,不善掩饰的中亚猎狼犬也随着主人的念头小心缩在主人腿后。可惜的是盘在夏瓦娜脖颈的非洲树蛇正打量着他们俩,看见他俩的样子就嘶嘶地把消息传递给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