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安顿时紧张了,手举起:“臣恪守先父教诲,多年来本本分分,当时的确是对刘小姐没什么感情,便婉拒了她,她一气之下就做了傻事。此事当时对臣影响颇深,刘家胡搅蛮缠地闹事,郭太后为了息事宁人,将臣连降数级。”
“哦。”
春愿暗骂这小子好警惕,她在谈褚流绪,他却故作而言他,去扯刘小姐。
不愧是将门之子,人虽恶毒至极,脑子倒还不缺。
春愿有些烦躁,往开扯掐住脖子的衣襟,原本她想把他诱上船,勾得他原形毕露,谁知这小子根本不敢靠近她,可那双贼眼睛却始终在她胸口和脸上瞄。
这时,她看见唐慎钰已经跳上小船,气急败坏地朝湖心划来,而那周予安显然是暗松了口气。
春愿心有不甘,许是酒上头了,她有些晕晕的,冷不丁问:“对了小侯爷,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当日在留芳县的时候,你在县衙看见那具女尸诈尸,为何反应那么大?”
她勾唇浅笑,凑近他,“妾身出自欢喜楼,觉得那女尸,仿佛是妾身的小姐妹玉兰仙。”
周予安瞬间慌了,之前他还不太确定,这假公主为何突然接近他,现在,他似乎懂了。
男人呼吸不觉急促起来,他想破罐子破摔,也问问她,当初你被唐慎钰带出去一个月,去哪儿了?为何重伤小产,却好的这么快?
他忍住了,裴肆早提醒他了,不要轻举妄动。
“臣不认识玉兰仙。”
周予安坦坦荡荡地撒谎,苦笑道:“臣虽说是个男人,可、可当时着实被诈尸吓得不清。”
春愿不依不饶,又凑近他几分:“你睡过玉兰仙么?”
周予安往后躲了些,摇头笑道:“没有。”
他心里早都生起了掀天巨浪,怎么,唐慎钰那狗崽子把那事都告诉假公主了?她什么意思,要秋后算账?
春愿掩唇笑:“男人家出去偷腥,正常,我不会笑话你的。”
周予安甚至举起手发誓:“臣没有做过任何逾矩的事。”
春愿恶心得想吐:“真的?”
“是!”
周予安重重地点头。
春愿手指着湖,笑道:“你跳进去,我就信。”
“啊?”
周予安愣住。
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了当日在留芳县的三鬼山时,那个手刃杨朝临的疯癫女人。
明明是寒冬腊月,可他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热汗。
“你不敢。”
春愿手抓住船舷,一点点逼近男人,逼得他身子后仰,都快躺下了。
“小侯爷难道就好风尘女子这口?”
春愿面颊浮起抹醉酒的红,呢喃着问。
“没有。”
周予安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他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心一横,周予安扭身,猛地跳进湖中。
噗通一声,水中砸出老大的白色浪花。
周予安嘴里断断续续低声喊着救命,在湖面上下起伏,冻得嘴发紫,脸扭曲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