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飘散莫名的酸臭,腐烂的味道,令人想到囤积了半年没有倒过的潲水。
本来以为进去会看到垃圾堆满街道,人们躺在地上病殃殃地呻吟的景象,没想到各家各户依旧照常着做自己的事情。
眉目中凝聚出一分、与疫情区之外的罪恶城城民完全不同的、活过来的生气。
这种转变说微小却又是巨大的,一眼望去,给人的第一印象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他们看上去身体健健康康的,裸露在阳光下的皮肤没有出现恐怖的血斑,或是其余的症状。
门口用铁丝网拦住了所有的去路,立起了一块钢铁牌,上面用钉子钉出了“禁止进入”四个大字。
鹿鸣鸣指尖一转,精神力轻松地附在了身体表面,呼吸之间的难受感觉降低下不少,难得有了一抹喘息的机会。
由于不能进去,鹿鸣鸣站在门口观察着来来往往路过的人,可惜没有看到昨天小男孩那一家的身影,像是无缘无故世间蒸发了。
守在门口的保安一直盯着鹿鸣鸣看了很久,最终没忍住,紧张地拿起喇叭大声播放:“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这是疫情区吗?没有事就快走吧,他们好得很,不用你的关心。”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问,这里有一个男孩的家庭来过吗?应该是昨天晚上来的,小男孩儿可能膝盖上受过伤,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鹿鸣鸣指望着保安可能知道一些消息,没想到保安锁住眉头:“那一家啊…”
保安的神色连连转换,最终定格到不耐烦上,毫无告诉鹿鸣鸣真相的意思。
“都死了,都死了,别再来问,再来问也没有其他的答案。”
“是真的死了么?”
鹿鸣鸣万分执着。
“可以问一问是怎么死的吗?”
“你说了,那个疫病三天之内必死无疑,你要让我怎么讲?”
保安越说越火大,一双小眼睛左右来回看,一副心虚的模样。
鹿鸣鸣捕捉到保安的不对劲,指尖于其视线死角、在草药的枝干上凝聚出一片极其相似的草药叶子,用于监听。
办完这一切,鹿鸣鸣故意叹息一句:
“那太可惜了。”
她在地上放下早上自己拔的那株草药,语气中稍带着歉意。
“我本来是挖了一株草药,今天来看他的…麻烦您替我把草药送给那些症状不严重的人吧,希望我这些草药对他们能有用。
再见,祝他们早日康复。”
说完这句话,鹿鸣鸣转身离去。
确定人的的确确离开了,保安挤着肥胖的身体,灵活地跳下保安亭。
他捡起鹿鸣鸣放下的草药仔仔细细地辨认,片刻后,他瞪大了嘴。
“我的乖乖啊,虽然不是特值钱的稀有药草,但这一袋加起来能卖个好几千乌合币了。这小姑娘是不是傻啊?”
保安眼神复杂地望着鹿鸣鸣远离的背影,小声嘟哝:“要不我和那一位讲一讲,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俩见一个面呢…”
果然有蹊跷。
鹿鸣鸣刚转过一个弯,脸上神色骤变。
保安所有的自言自语,通过那片草药叶子传她耳中。
实际上,没有监听鹿鸣鸣同样认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