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重重呼出一口气,看一眼裴泠初,见她神情并无变化,却还是有点担心,不想与这个女人过多纠缠,扭头看着裴泠初,语气柔和下来。
“我们走吧,回去看电影。”
裴泠初压压下巴,很温顺地跟着她离开。
夜晚风大,好在到卧室的距离就几步远,傅迟紧紧抱着裴泠初,快步走回去。
一进屋,身上的寒气瞬间被暖意驱散。
卧室自带加热功能,有宽阔的落地窗,家具偏复古风,中央摆着一张双人床。
裴泠初乖乖站在这里,任由傅迟帮她脱下外衣外裤,拉着她坐到床上,半蹲在眼前,帮她脱鞋子。
她蓝色的眼睛望向她时,总是显得很深邃。
不是因为瞳色,是因为她的眼神,令这澄澈的蓝看上去更加深情。
傅迟拎着很真实,生动柔软的声音问她:“会不会觉得冷?”
她的手很热,捏了捏她穿着白袜子的脚心,像是在通过脚底的温度来确定她是否感到寒冷。
傅迟的好,体现在细微处,无微不至。
她明明知道。
可是她忍不住不安。
她的担忧,她的恐惧,在傅迟的引导下,都在减少。
可关于傅迟的所有,这种情绪总会无序反复。
她仍在不安,她仍然没有获得足够的安全感,她仍然害怕在一段关系中受伤,这好像已然变成一个溃烂许久的伤口。
她不知道该如何修复它。
傅迟给她的还不够。
她又想,幸好傅迟总能看出来她的不对劲。
“裴泠初,你现在在想什么?”
傅迟蹲在她面前,伏在她膝头,温笑起来。
裴泠初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很认真地看着她。
她给自己脱了衣服,可她自己还没有脱。
穿着白色柔软的高领羊毛衣。
她穿高领的衣服,总是显得脸很小,很精致。
她总是用这种珍重的语气问她,能不能告诉她,她在想什么。
她的眼睛能读懂她,可她偏偏还要让自己说出来。
裴泠初知道,傅迟是在引导她。
她眼皮微垂,有点犹豫。
只是她该如何说,她看到那个女人拉住傅迟的胳膊,她不开心。
她应该有这种占有欲吗?
她和傅迟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吗?
傅迟很好,她很喜欢她,可她不敢和傅迟在一起。
因为傅迟足够好,而她足够不好。
她要如何说出口,她无法言说自己的自卑,她还没办法承认自己的不完美。
然而傅迟总是能在她缠成一团的心结里找到那根毛躁的线头,轻轻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