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烆顿了顿,没回头,语气缓和了点,还是带了一点儿低落。
“这是做什么?不是避我跟避瘟疫似的吗?我明天就回国了,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放心吧。”
浴室里一时没动静。
顾烆正要继续道别,感觉后背的衣料突然湿了一片。
顾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愕然回头,“你,怎么了?”
沈筱不说话,通红着眼看着他,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无知无觉地流了满脸,只是本能克制着,依旧没什么动静。
顾烆从小到大最多见过沈筱红了眼眶还被那人用眼睛进沙子忽悠过去了,他从没见沈筱那样泪流不止地哭过,不由慌了起来,态度也软了。
“你别哭啊,我错了,我刚刚不该跟你怄气,筱筱……”
下一刻,他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沈筱吻了上来。
顾烆完全想不到,这个十年里杳无音讯刚见面冷淡的冰山一样的人,居然会哭着亲上来。
猝不及防瞠圆了眼,心脏简直要蹦出喉咙。
沈筱的唇有些凉,带着泪水的咸涩,却很软,触感极好,一点都不像他处理公务时那样冷冽凌厉,笨拙地贴上来时,有酒味,也有淡淡的他很早以前就爱吃的薄荷糖的味道。
顾烆任由沈筱亲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尽力抽离,微微避开了点,“你,你做什么?”
沈筱没说话,又继续去亲他的嘴角,下颚……
不知是不是因为隐隐意识到刚刚拦他解衬衫才惹了他生气,沈筱甚至主动解起了自己的衬衫,哪怕他浑身绷得厉害。
顾烆确定自己二十多年来应该是个直男,多少小零听闻他损友乱传的他有过一个男白月光的绯闻想缠上来,他都只觉得反感。
但现在,他只瞄一眼沈筱解开最上一颗衬衫纽扣后露出的半截冷白锁骨,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气血上涌。
“沈筱,你,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顾烆。”沈筱红着眼深深看他,“别走。”
顾烆的脑子就那么空了,空得失去了所有理智……
顾烆早上醒来后,整个脑子还是死机状态。
沈筱可能因为宿醉,还背对着他在躺着。
被子裹得挺严实,但光是露出的瓷白优美的耳廓和后颈,都是触目惊心的印。
顾烆不敢看沈筱,甚至不敢再和沈筱共处一室,他草草穿上西装,几乎是磕磕绊绊连滚带爬地蹿出了门。
过了半晌,想起昨晚沈筱痛到眉心紧蹙满头冷汗的样子,他去了药店胡乱买了堆药,又胡乱买了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