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黎州军存在的意义,一是为了镇压“不服管教”的蛮人,二是威吓南缅国这种屑小之国。
一的意义大于二。
若蛮人被驯服了,哪儿还有黎州军的用处?他赵都尉又将何去何从?
此时,赵都尉的想法与李良不谋而合:绝不能让阿坝的势头再发展下去。
他虽不是读书人,却也听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
一个小小的阿坝县虽不足为惧,怕就怕星星之火却有燎原之势。
李良一见赵都尉这神情便知他动了心思了,此时若不表现更待何时,赶忙提建议道:“大人,阿坝县的白县令携同辖下蛮人一同造反,属下请求带兵出战!”
收拾蛮人之前先给对方扣上造反的帽子,这是黎州军的传统,而带上阿坝县令,则是因李良对白致清的私仇。
他要私仇公报!
可谁知往常在赵都尉面前屡试不爽的伎俩这次却不管用了。
“蠢货!”
赵都尉气得上前两步狠狠踹了李良一脚。
这小子真是又蠢又笨,当初是怎么被他选为亲卫的?他从前眼光有这么瞎吗?
往常给蛮人扣造反的帽子能成事而不被朝廷怀疑,那是因为那些蛮人闭守自居,且当地县令非但不管事还对蛮人又恨又怕,恨不得他们黎州军能把全部的蛮人都灭了。
可这次不行。
阿坝县的蛮人都跑去县城跟中原人做生意了,那说明什么?
说明阿坝县那个姓白的探花郎确有几分本事,非但不怕蛮人,还与蛮人混熟了。
这种情况下若说阿坝的蛮人要造反,这白县令定不会相信,而黎州军长年赚军功的方法说不定会被捅破。
至于把白县令也算成造反之人,那更不可取。
白致清虽然被贬到阿坝这种犄角旮旯当县令,却也不能忽视他是探花郎。
探花郎那可是在皇帝面前挂过号的!轻易动不得。
而探花郎因被贬阿坝,对朝廷心生不满而造反,这种事说出去可不会有人信。
且就算有人信,朝廷也定会派人来查。
赵都尉可不敢保证能把此事做得天衣无缝,若是被朝廷来人查出个一二三,他恐怕只能被逼着造反。
造反这条路可不好走哩。
赵都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黎州军不管是在士兵数量、装备质量还是身体素质上均不属上乘。
若是造反,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李良这个蠢货是要害死他哩!
想到激愤处,赵都尉又抬脚踹了李良一脚,直接踹得李良怀疑人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