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地上,相比腿上的伤痛感,四周围着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的人群,更让以濛失去了再次站起来的勇气。
“阿濛。”
是谁在叫她,嗓音这么的焦急。
拨开人群,祁邵珩替她遮蔽了那些人探究的视线,不去顾忌所有人的议论,俯下身将她抱起来慢慢走远。
以濛缱绻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可这样的安分只是暂时的。
陷入病情中的以濛,就像是不会疼,不会痛的人一样,被祁邵珩抱了一会儿她开始在挣扎。
“阿濛,听话,我们就回去。”
他抱着她,以濛急了,直接大肆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祁邵珩担心她摔疼了,又怕因为再过强制引起她更激烈的反应,再伸手扶着她的时候还是稍晚了一会儿。
从来都是对痛感麻木的以濛,转身又要走。
却被祁邵珩紧紧抱在了怀里。
“阿濛,你要去哪里?”
不听他的话,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强制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正对着他,祁邵珩努力微笑着和她交流,“阿濛,要去哪儿,我带你去好不好?嗯?”
温雅的嗓音,让过度疲惫的以濛像是对外界渐渐有了认知,也有了反应。
祁邵珩俯下身,将自己的外衣再次裹在她身上,与此同时,他不敢看她现在的样子,这样的以濛只会让他内心如同经历了陵迟一样的痛。
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情绪,他只对他的妻子微笑。
他的妻子曾经在书房的纸上写过这样一句话,“欢笑能使人长相守,是你,我之间的距离更亲近。”
祁邵珩一直记得。
见她镇定下来,安定了很多,他蹲下身,一边用纸巾给她处理擦伤,一边问她,“阿囡,告诉我你想去哪儿,去哪儿都可以。”
他的嗓音带着些许暗哑,祁邵珩知道她可能听不到,但是还是一遍一遍地问她,“阿囡,你要去哪儿啊?去我带你去。”
春日的早上,寒风料峭,以濛看着前方,苍白的唇轻动,呢喃出一句话。
她说,“我要找祁邵珩。”
微弱的嗓音,嘶哑又绝望,她看着眼前的人前所未有的认真,“想要找他,我要快点儿跑,不然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我跑得太慢了,太慢了”
修长的指微微颤抖着,手中的纸巾掉在地上,祁邵珩抱着以濛,紧紧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现在的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妻子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内心深处对她的痛早已经颠覆了曾经的愤怒,她是他的妻子,不论以前,还是现在。
他蹲在地上,重新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强制着微笑,一边压抑着说,“阿濛,我在,我一直陪着你。”
以濛依旧神色麻木,现在的她听不到任何人说话。
她只是自言自语的说,“我真的太慢了,太慢了”
“阿濛,我们回家。”嗓音带着些许哽咽,祁邵珩抱起以濛,他望着前方的路,望着春雨季节彤云密布的天空,内心中却前所未有的确定,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再出现怎样的事故,他会永远陪着她。
宁之诺也好,顾庭烨也好,他不再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