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祁天微微侧过脸说,“我渴。”
祁麟端起水杯,拿棉签沾了点水擦着祁天的嘴唇:“二伯说要等半小时才能喝。”
她爸妈出去了,病床离病床之间很近,供人活动的空间有限,显得十分压抑。
她轻声问:“刚刚在车上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偷吃零食,知不知道妈妈多着急。”
“怕姐姐怪我。”祁天舔了下嘴唇。
“怕还偷吃,”祁麟问,“你薯片哪来的?”
祁天哼哼唧唧就是不说话。
“快说,”祁麟回想起催吐的食物残渣和薯片,恶狠狠地威胁,“不然奶茶取消了。”
祁天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点。
祁麟胳膊支在床上,俯身倾听。
“姐姐要我找的东西放被子下了,我看你和妈妈在吵架,不敢出去,”祁天停下喘了口气,“你门后面有好多好吃的,我就偷偷吃了一袋。”
门后面的……薯片。
……很多好吃的。
“是装快递盒里的薯片?”祁麟愣愣地问。
祁天点点头,天真地问:“姐姐,是不是过期了,吃了肚子疼。”
“啊,”祁麟眨眨眼,从呆愣中清醒,“好像是的。”
祁天催吐后还拉了好几次,二伯说这症状有点像加了泻药。
小孩吃多了泻药,刺激到胃就肚子疼,胃肠道受不了就干呕。
吃了快递盒中的薯片……祁天这样全赖她。
她应该知道的,祁天这么嘴馋,路过狗盆都要看两眼,她应该藏起来的。
但她粗心大意了。
都赖她。
点滴滴答滴答地滴下,祁天注射吊水的手冰凉。
她虚虚握住祁天的手,自责地哈了口气:“是姐姐不好,姐姐让你吃了过期的薯片。”
祁天却笑着说:“幸好是我吃,不是姐姐吃,不然姐姐就要肚子疼了。”
淡淡的日光照进病房,小孩脸上挂着纯粹的笑容,像个小勇士,仿佛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
她陪到祁天睡着,跟二伯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医院。
她爸妈都回去了,得赶在她妈收拾屋子前扔掉快递。
不然就麻烦了。
—
何野巡逻似的转悠了两圈,没见着祁麟,也没见着祁天。
大门和院子门都开着,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手指勾着塑料袋,汉堡前后荡着,已经凉透了。
这是每次见祁天的见面礼,今天可能送不出去。
她正要离开,一辆黑色轿车驶来。
何野记得是祁爸爸经常开那辆。
她大剌剌站门口,对方肯定看见她了,不打个招呼不妥。
于是何野乖巧地站在大门一侧,静静等候车开进院子。
轿车熄火,何野组织好语言,挂上微笑,就等人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