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早,两人混在赶早进城的商队中,往安固居住的延福坊赶。
刚到坊门前,便远远看到樱娘迎面走来。
“这么早啊?她是找着活计了吗?”吴关道。
说话间他已扬起手,热情地冲樱娘打着招呼。
只是距离还有些远,估摸着喊也听不到,因此吴关并未出声喊她。
樱娘也扬起了手,挥动着。
就在吴关以为樱娘亦看到了自己,因此想要出声打招呼时,一辆处于双方中间的马车加速赶到樱娘面前,停了下来。
然后,樱娘上了车。
吴关和闫寸各自握着缰绳,愣了好半天。
“我去。”吴关道。
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想法,只是偷瞄着闫寸的脸色。
清河王那事,只是闹了个乌龙,最终澄清了,大家当做笑料而已,可是如今,眼见那马车上的男子似与樱娘有些亲近,樱娘上车时他还伸手扶了一把……
吴关不敢想。
但总要弄清状况。
于是他下意识地驱马就去跟那辆马车。
闫寸一把拽住了他的缰绳。
“你作甚?”闫寸问道。
“我……”吴关一时语塞。
“那婚约不过是父母之命,未经官署登记,并不作数,对我如是,对她亦是如此,她若碰上了好姻缘,我自当祝福,哪有偷窥之理,这岂是交友之道?”闫寸道。
“那……”吴关没了主意,“安兄家……还去吗?”
“自是要去的,将话说开就是了,难道今后老死不相往来吗?”
闫寸表情十分自然坦荡,看不出任何端倪,吴关只好跟上。
这时吴关才发觉,自己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人家正主儿都不觉得有啥,倒是他尴尬得够呛。
“行吧,”吴关拍着闫寸的肩膀道:“兄弟我只有一句话,想哭得话我的肩膀随时可以借给你。”
闫寸:“不必了,肩膀您留好,我没有趴在男人肩上哭的爱好。”
安固家的院门敞着。
他刚起床,看样子还没彻底清醒,睡眼蓬松地歪在屋檐下的一张躺椅上,媳妇儿正给他倒刷牙水,看那样子,吴关怀疑等下安固会张着嘴让媳妇帮他刷牙。崔林倒已经洗漱完毕,神清气爽的样子。
做人能懒到安固这种境界,仿佛一个三百斤的巨婴,也着实不易。
出于礼貌,两人在院门外下了马,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呦,你们来啦。”安固媳妇招呼道:“今日怎这么早?吃了吗?我刚蒸的饼,又软又热乎,吃点?”
“好呀,我们就不跟嫂子客气啦。”吴关笑嘻嘻道。